“有没有准备种子?”邵勖又问道。
邵裕点了点头,道:“阿爷令广成宫选送了十余类、数十种果蔬种子,却不知能不能种,月初就让人启程带走了,连带着百余头种牛、种马、种羊、种猪,这会应已至冀州。”
“粮谷呢?”
“头几年先种粟吧,几个月就能收。”
“不是还有黑麦?”
“东莱行营在马石津种了一些,收了二十斛上下,做种子也就够五六十亩的,几年内济不得大事。开春后,王府应会在旅顺、北丰、平郭三县播种,一县种二十亩,先看吧。”
“四弟,你何时这么有条理了?”邵勖惊讶道。
邵裕佯作不悦,道:“我就只会打打杀杀吗?”
邵勖叹道:“我要有你行军作战的本事……”
“有何用?”邵裕摇头道,说完,顿了顿,道:“要不你去平壤吧?央父亲把乐浪、带方二郡封给你,反正朝廷也对这地方头疼着呢。守不是,不守又不是,给你当封地得了。我们两家合力,从西安平修一条大驿道至平壤,守望互助。如此,百济也好,高句丽也罢,何足道哉?你有事,我必至,辽东有事,三兄你再发兵救援。”
邵勖有那么一丝心动,很快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怕是去不了。河东裴氏在凉州经营多年,阿爷大概是想我去西域。反正有些地方,不封给我,也要封给什么胡酋,那还不如给邵氏子孙,阿爷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莫不是高昌?”邵裕叹道:“那地方太小了,才三万户口。便是把车师之类并给你,也不过三万有余,不足四万,太委屈了。”
“总比留在洛汴要好。阿爷的想法,或许才是最正确的。”邵勖意兴阑珊道。
“真定了?”邵裕问道。
“没那么快。”邵勖说道:“不过阿爷在给我物色妾室,皆敦煌名家之女,或许还有其他地方的吧,我亦不甚了了。”
邵裕点了点头,道:“其实,西域至少有钱,工匠也不愁。若能陪嫁几个大族,倒也没那么难熬。”
“各有优劣吧。”邵勖叹道:“将来你我相隔万里,想见面却也没那么容易了。”
邵裕默然。
他们很难再见面了,反倒是子孙辈有可能来往一番,盖因就藩之后,藩王不太可能入京,能定期派世子入朝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