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说可以拿来榨油。我等种了几年,发现确实比寻常豆子多出油,然多得有限。”
邵勋点了点头,道:“不要急。出油多的豆子并非一朝一夕可得,有时候需要点运道。”
众人连连称是。
“陛下,少府所育之犍牛亦不错,而今两户共用一头,耕起田来十分爽利。”郝老头插言道:“贞明末更有新乳牛,产乳多出四五分,养了的都说好。”
邵勋听了很感兴趣,道:“广成泽百姓亦喜食乳?”
“这边有大片山林可供放牧,养的牲畜多了,自然食乳。仆晨起必以新米、野菜、牛乳煮成乳粥,吃上两大碗,一天都有劲。”
邵勋听了大笑,道:“看到广成苑能造福你等,欢喜尤甚。”
说完,他让邵贞给众人上菜,又道:“看到百姓餐桌上多了几道菜,朕总是很满足。不能打打杀杀几十年,最终穷困无比,家徒四壁,面有饥色吧?”
“耕牛、乳牛、健马、稻谷、豆子、菜蔬等,有此种种留给世人,朕便放心了。”
“只要广成苑仍在,少府仍在,这些都会一代代进益,造福更多的人。”
“罢了,菜来了,就说到此间。来,用饭。”
邵勋招呼着几人一起与他用饭,众人齐声应是,面带笑容,与有荣焉——你别说,菘菜炖肉就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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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断枯枝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堤岸上的杨柳。
湖水清澈无比,一下下荡漾着。
长堤延伸向远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错落有致的房屋遍布远近,有一些上面还挂着出售的悬券。
天下大乱时,洛阳的达官贵人一窝蜂跑来此地置宅,以求苟安。
天下大治时,他们又嫌这里偏远,或主动或被迫地走了。
细细思来,让人感慨万千。
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收拾旧山河,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