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逻辑不赖
门外,唐泽已经按照柯南的要求,将叶坂皆代所使用的那种机关模拟好了。
虽然道理唐泽都懂,但设置的时候用上钓鱼线,他还是没有绷住。
这麽大的工程都用钓鱼线,这里的钓鱼线到底是鱼线还是碳纤维啊?
不管他怎麽腹诽,被提醒小心鱼线的警察只是露出了有点震惊的表情,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很简单的诡计,将栏杆的水泥柱当成的滑轮组来用,再把鱼线固定在摩托车后面。
这样越是向相反的方向行驶,鱼线被拉扯的就越长……
「砰——!」
放在带滚轮的椅子上,用来模拟死者水泥袋,随着摩托车的前进,被拉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很快,就撞到了巷子尽头的道路栏杆上。
水泥袋在惯性的作用下飞了出去,高高地越过栏杆划了一道抛物线,落向下方,磕碰了一下,撞进了发现受害人的垃圾场里。
控制摩托车的毕竟是帮忙的高木涉,而不是勤加练习的叶坂皆代本人,速度控制稍微有点不得劲,不过不难看出来,只要掌握好开车的速度,这90公斤的水泥袋不偏不倚落进垃圾堆里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所以,水泥柱还有这个墙角的划痕,是鱼线留下的擦痕,地面上那些碎屑,则是她骑车回来的时候刮擦的……」目暮十三恍然地点头。
毛利小五郎先是跟着点了两下头,发现目暮十三的目光正投向自己,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理论上这套装置是自己要求唐泽和柯南设置的。
清了清嗓子,他尽量挺起胸膛:「这就是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作案的『魔法』。利用一些力学知识,稍加练习,不仅能完成杀人抛尸,回来的路上也能顺便将鱼线收拾好,全程留不下什麽痕迹。」
这个案件没有其他嫌疑人,非要说叶坂皆代哪里不符合嫌犯标准的话,只剩下动机不是那麽明朗这一项了。
不过她既然和死者曾经关系亲密,那麽怎样的动机都是可能发生的。
「如果受害人当时是坐在椅子上的,那腿有可能卡在栏杆上吧?」目暮十三一边抄写着现场布置,一边补充询问。
显然,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单纯在完成问询,做下班准备了。
明白目暮十三在偷懒的毛利小五郎嘴角抽了下,还是配合地回答:「是啊,她肯定考虑到了这一点,把受害者摆成了盘坐之类的姿势,反正都要把人扔出去了,是什麽样的状态都无所谓吧?」
「嗯,接下来就是稍微联系一下永作司朗那边,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今天晚上的行程……」
看着警察和侦探自说自话地把她当犯人对待,叶坂皆代听不下去了。
「证丶证据呢?!」她忍不住出声打断,「这只是证明了一种可能性,并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她扭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妃英理,再次发出了求助:「妃小姐,这样做绝对不符合合法的侦查流程,你说对吗?」
抱着胳膊的妃英理却没像刚才那样主动开口说明,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望得叶坂皆代不由一呆。
「嗯,她这个问题倒是问的不错。毛利老弟,证据怎麽说?」大脑皮层光滑了的目暮十三直接转手问。
「这还不简单……」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带着一点炫耀地看向妃英理,「检查她的车还有当时丢的垃圾袋也就是了。她离开美容院的时候两手空空,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刺杀又要完成机关,她没有馀力处理好杀人途中造成的那些问题。」
永作司朗当时还戴着理发会用的围兜,头发更是已经被修剪到半道上了,刺杀这个状态下的他,身上不留一点血迹是不可能的。
为了掩盖身份,她更是不可能让那些东西跟着飞翔的永作司朗一起飞走,那她能藏东西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根据民法典的规定,以所有为目的占有无主动产者,因占有行为,自动取得所有权。」妃英理再次开口了,这次却是声援毛利小五郎的说法,「当垃圾袋从你手里离开以后,等同于你已经放弃了它的所有权,它自动成为了无主的动产,警方翻找你留下的垃圾完全是合法合规的,这没有任何问题,叶坂小姐。」
叶坂皆代脸色变了数变,咬紧牙关,环视着隐隐将自己包围在其中的人,权衡了大家的力量差距,很快就放弃地靠在了身侧的墙壁上。
「看你的样子,接下来的调查都不必要了。」妃英理摇了摇头,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真是遗憾,你居然想用我来给你做不在场证明……」
破解了整个案件最关键的部分,馀下的内容,哪怕没有人做说明,过程也很清晰了。
叶坂皆代除了对外的店名,旁边还有作为住宅的工作室存在。
只要提前将永作司朗喊过来,给他理发,理到一半,藉口还有一个客户的预约要处理,就可以靠着剪了一半的头发把人硬控在原地。
等见到了如约抵达的妃英理之后,她就可以返回工作室,弄死永作司朗,飞快地完成抛垃圾动作,然后赶回店铺……
毫无疑问,选择了在妃英理来的这天去作案,她所看重的正是妃英理身上这份律师的严谨,可以为她精心设计好的时间点做准确的证明
「会这麽设计抛尸手法,就是为了让人尽早发现死者,给出精确的死亡时间,越精确,你的嫌疑就越小。」妃英理摇了摇头,「扔歪到了下方的道路上也是一样……」
「不,不会歪的。」叶坂皆代的表情冷沉下来,声音镇定了许多,「为了这一天,我在半夜练习很久了。」
「练习很久?」目暮十三记录的手一顿,古怪地问,「你和他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吗,非得要把他当成垃圾扔了……」
扔在垃圾堆里,放在犯罪心理学上可能还是个很具备特徵的做法,颇有泄愤的意思。
哪怕下方那是个资源垃圾的堆放处,没有多麽污脏,这个象徵意义也足够强烈了。
「我并没有那麽恨他,我恨的是他的未婚妻。」叶坂皆代垂下眼睛,讥讽地笑了,「我和他发生了争吵,有那麽一两个月没见面,没想到就被那个女人趁虚而入。短短一年不到,他们就订婚了,明明我才是和司朗一起长大的人……」
「那你为什麽要动手杀他?」目暮十三听出她话语里仍未消散的强烈情感,不由问。
「因为他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叶坂皆代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他第一次亮相的时候,就是利落又挺括的黑色短发,这才符合他的形象!而不是现在这头油腻又轻浮的金色中长发!他明明答应我的,一辈子都要让我来剪他的头发,一辈子都要让我设计他的形象!用我眼中最好的那一面,站在赛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