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激动处,叶坂皆代的指尖都在发着抖,陷入在了情绪的漩涡当中。
「唔,所以杀人的动机,就是不想让他被别人剪头发?」目暮十三犹豫了一下,在落笔前,决定还是徵询一下本人意见。
「没错,不让其他的任何人剪。这样,也算是一辈子吧?」
带着一些偏执和倔强,叶坂皆代死死地直视着目暮十三,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吐出来的话语有多荒谬一样。
唐泽听得暗暗点头。
因为答应好了一辈子只让自己来剪头,对方做不到,那就让他直接结束这一辈子。
很好,是逻辑学家,我们没救了。
将这些压在心里的思绪吐出来,叶坂皆代的情绪有所缓解,擦了擦眼角因为激动溢出的泪水,朝妃英理勉强笑了笑。
「抱歉了,妃小姐,利用了你的细心。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我们只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开始争吵,结果一切就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进行了下去。不愿意放弃所谓的自尊,一切就都不能挽回了……」
妃英理听见她说的话,下意识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抿了抿嘴唇,偏过头。
不等她回话,毛利小五郎突然开口了。
「不,应该抱歉的是我们才对。你如果没有存心利用英理,那我们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恰巧开车经过,永作司朗就不会被我们发现……也就不会被唐泽救回来。」
毛利小五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唐泽和柯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满脸释然地擦拭泪水的叶坂皆代指尖一顿,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又转过头,看向全程一言不发,除了站出来表示做好了设置,好像不存在一样的唐泽。
「真抱歉,他还没死。」毛利小五郎露出了虚情假意的微笑,「真不巧,我车上正好有能处理外伤的急救包,而唐泽正巧是医生的孩子,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伤情……目暮警官,受害人的情况如何了?」
「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哼哧哼哧推着摩托回来的高木涉将收到的信息说了出来,「身上有三处骨折,幸好经过缓冲,伤没有很严重。失血稍微有些过量,不过人暂时是没事了。」
「他没死……他没死?!」本来都平静下来的叶坂皆代瞬间绷不住了,几乎是扑向了高木涉,「怎麽可能,那怎麽可能!我扎的那麽深!我都已经刺进——」
「现在的理发师确实没有医生的兼职了,真遗憾。」唐泽假惺惺地笑了下,倒不意外。
别说杀人了,给一个没有相关经验的人塞把大几倍刀,那也是杀猪都杀不乾净。
一个初次下手刺杀的女性,能差不多找到颈动脉的位置,就已经很勤奋好学了,总不能指望人家搞得清刺成啥样才能让颈动脉彻底离断。
「不丶这不可能,这不……」
叶坂皆代还要挣扎,高木涉已经眼疾手快地掏出了手铐,反剪住她双臂,将手铐铐了上去。
束缚住叶坂皆代的瞬间,哪怕明知道面前是个力量全不如自己的女性,高木涉还是不由松了口气。
精神状态不对劲到这个程度的人,是不是得在送监之前,先送去做个精神鉴定哦……
「这就是想要利用其他人的下场。」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十分扬眉吐气的样子,「你要不对英理动心思,找个其他人,起码你的计划能成功一半不是吗?」
而不是现在这样子,人没杀掉,罪责也没逃脱,双输。
唐泽瞥了毛利小五郎的表情一眼,没感到意外。
叶坂皆代没有伤害妃英理的意思,但她利用妃英理的正直,试图让自己摆脱罪责的行为,绝对是触了毛利小五郎的雷区。
妃英理是个正直的律师,从不是讼棍那一挂的,她律政女王的名头是堂堂正正打下来的,没靠过什麽不合规的手段。
想要在这个方面利用妃英理,那就是企图用她良好的名声为自己的犯罪做担保,往严重里说,真的造成了冤假错案,是可能对妃英理的职业以及个人信念造成严重打击的。
伤害家人的事情,哪怕不涉及人身伤害,也是毛利小五郎最不能容忍的部分。
所以他明知道这个事件不是自己破的案,当唐泽希望他去顶这个锅的时候,他顺水推舟就同意了。
似乎是被他的话说的有所触动,妃英理稍微有点难为情地别过头去,没有看一边尖叫,一边被警方带走的叶坂皆代。
「……我刚才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让你们非法取证。」没有看毛利小五郎的方向,她小声解释,「怀疑什麽人那就正面用逻辑链和证据链证明它,要不然,明明能办成的铁案,却会因为办案流程被检方和被告人质疑,就不好了。」
这算是变相在为刚刚的争执道歉的意思了。
正准备抓住唐泽问几句,把今晚的情况说清楚的毛利小五郎脚步一顿,看着脸颊飞红的妃英理,咳嗽了两声。
在他开口前,唐泽踢了脚边的碎石一脚,发出了一点动静,然后警告地看了看毛利小五郎。
气氛这麽好,就不要说什麽扫兴的话了。
毛利小五郎摸了摸后脑勺,同样放软了语调:「好吧,我也是和人争辩惯了,语气说的不好听。我其实……」
「嗯,你是为了我好……」
「哈,也没有这麽夸张……」
唐泽慢慢打开气息遮蔽的光环,然后分别拽住还傻愣在原地毛利兰和柯南,放轻脚步,向后退出了巷子。
气氛正好,电灯泡们差不多也该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