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林部长,主要是卫大夫,嗯,犯了一些错误。现在被安排去了蓝田农场工作了。这个我们去年就把名单报到了厅里,厅里应该有知道的。」
「你,特麽……」
于主任心虚了,他一个办公室主任又不分管具体业务的,他怎麽知道报上来什麽名单,都有谁?
他只知道现在林部长的师兄被整到农村去了,而林部长还准备给陕省创造一千万美元的大订单。
想到这里,于主任知道必须要给林三七一个态度,于是一拍大腿,假装气愤道:
「啊呀,这不是瞎胡闹嘛,卫大夫可是西安名医,师出名门,这样的顶尖人才你们怎麽能安排去农场工作?你们这不是扯蛋嘛!犯点错误怎麽了?错了改了就行了嘛。」
何院长也是一头冷汗,连连称是:
「对对对,是我们工作出了问题,我向林部长,向于主任检讨。」
林三七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少也能理解。
就连师父萧龙友都靠边站了,在医院里当保洁工,这徒弟怎麽可能还太太平平?没去塔里木挖沙子就是烧高香了。
林三七不想为难人,准备问问清楚:
「何院长,我卫苑博师兄犯了什麽错误?是出了医疗事故呢?还是医术水平不够?或者说讲了什麽反动的言论?你看还有没有改正的机会?」
何院长这时候更尴尬了,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
「卫苑博大夫原来是家中的庶子,他父亲是卫树藩,原来陕省的大军阀,手上还是沾满了陕省人民的鲜血。」
林三七懂了,低声骂了一句:「这可真踏妈的被殃及池鱼了。」
听何院长的意思,林三七明白了,卫苑博师兄也算是师出名门,至少祖上曾经阔过。
但他是庶子,按解放前的宗教礼法,庶子是没地位,也分不到什麽家族财产的,那都是嫡子的好处。
这一点从卫苑博从小在北平城学医当儿徒就可以看出来。
儿徒是要从小培养,吃住在师父家,说是徒弟,其实跟半个佣人差不多,需要边干活边学医,在没出师之前也是挺惨的。
如果卫苑博真是公子哥,那应该是在北平城里斗鸡走犬丶游手好闲才对,怎麽可能去学医呢?
要知道传统中医拜师学医,那真是苦上加苦,一般人绝对吃不消,所以绝大多数儿徒都是普通小市民的小孩,鲜有高门大户子弟。
结果现在家里好处没得到,财产没分多少,但祖上造的孽却要他去偿还,这是真踏妈的没天理了。
但林三七也知道,这事不能怪医院,因为就这麽个大环境。
于是继续客气问道:
「何院长,我也是当院长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你也是身不由已。这样,明天我能不能去见见我师兄?如果可能,我想给他调动调动工作,这个不为难吧?」
「这个……」
何院长看了一眼于主任,于主任也拍不了板,但还是咬牙作主道:
「刚好,林部长明天想去参观农场,那明天我们就去蓝天农场,这个农场是中医院内部的,没有产权方面的纠纷。如果林部长到时想帮卫苑博一把,总有办法可想。」
何院长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卫苑博大夫的情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林三七懂了,多说无益,明天见面了再说。
第二天一早,几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出现在了葛牌公社的蓝田中草药种植农场。
林三七一下车,就是一股清风佛面,在炎炎的夏日里让人格外舒服。
从吉普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一大群干部,甚至还有一个班的士兵,显然是来保护林三七的。
今天盛厅长亲自陪着这位财神爷,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应该昨天有了满意的答覆。
「林部长,这就是我们在全省18个农场当中的其中一个,这蓝田农场地处终南山腹地,周围环境优美,绝对没有污染。哪怕是现在,还有不少隐士在山里修行。」
林三七惊讶道:「噢,这就是终南山啊?现在还有隐士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