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那麽多文臣武将辅佐,想来这次御驾亲征,也是做了万全准备。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我们偏居一方,何必多想呢!」
景雅晴笑着说道。
安南都护府的发展顺利,给了汉水侯府独善其身的底气。
纵使北疆大败,天下局势再起纷争,侯府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下局势越乱,都护府发展越快。
渡过了前期的困难阶段,现在走上了自我造血的路线。
早期移民过来的百姓,正在成为创造社会财富的主力军。
一片片良田被开垦出来,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
看似不起眼的都护府,实际上已经建立了工业全产业链。
从轻工业到重工业,全部自成体系。
在很多领域,技术都达到了当代的顶尖水平。
当然,能够这麽迅速的建立产业链,除了前朝留下的基础外,主要靠挖大虞的墙角。
以造船业为例,都护府的几大造船厂,全部都是朝廷一纸政令搬迁过来的。
采矿冶炼的核心工匠,也大都是从工部「借的」。
李牧做的,主要是向工匠们提需求。
具体的技术革新,还是这些人在摸索。
能够取得成功,更多还是钱粮给的足。
过惯了苦日子的工匠,唯恐丢掉现在的好差事,干活很是卖力。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跨越了官员行列。
尽管这些技术官员,还是干着之前的活,但政治地位切切实实提高了。
「夫人说的对,北疆之事同我们关系不大。
有这功夫闲操心,不如先把旧港宣慰司收回来。」
李牧点了点头说道。
忧国忧民可以有,但不能因此丧失理智。
到了他这位置上,身后已经绑定了无数个家庭,牵扯到上千万人的命运。
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必须要慎重。
向南洋地区扩张,也要讲究技巧。
盲目出兵,只会招来各方的联合抵抗。
军事上问题不大,可南洋地区牵扯到了对外贸易。
现在关税已经是都护府,乃至大虞朝的重要财政收入,必须要算经济帐。
收复失地,无疑是最佳介入点。
苏丹国敢冒犯天威,占据旧港宣慰司,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尽管当年出兵抢占旧港宣慰司的是满者伯夷国,可苏丹国既然继承了他们的遗产,那就要承担相应的政治后果。
没有第一时间,把旧港宣慰司送过来,那就是原罪。
都护府在收复失地的同时,顺手把他们给灭了,谁也挑不出毛病。
只要前期稳住了各方,等占据了马六甲海峡,情况就截然不同。
后续兼并马来半岛,夺取婆罗洲,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获得了战略主动权,再调头和弗朗机人争夺吕宋岛,难度无疑会大大降低。
「夫君,你自己看着办吧!
反正两个儿子,加我肚子里的,都等着你给攒家业。」
景雅晴开玩笑道。
汉水侯发展到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如果不是朝廷局势混乱,掌权的又是自家人,早就有人提出拆分这个巨无霸。
典型的藩镇做大,任何君王都不能允许,这种怪物存在。
不过发展到了这一步,也不是朝廷想拆分,就能够拆分的。
成长到这一步,就算李牧肯放弃,下面的人也不会答应。
皇帝不高兴,那就让他不高兴,反正朝廷无力对都护府做什麽。
最理智的做法——推恩令。
哪怕甩出了阳谋,具体要不要执行,还要看李牧的意愿。
「哈哈……」
「夫人放心,家业不会缺的!」
李牧配合着回应道。
对朝廷的危险,他直接选择了无视。
不是他看不起永宁帝,着实是大虞的内部问题太多。
能够维系住皇权不崩,那都算运气好的。
像现在这样爱折腾,大虞朝早晚被他折腾没了。
御驾亲征,就不是普通皇帝该玩儿的。
连他这个汉水侯,在坐镇一方之后,就不再亲自带兵出征。
一方面是对手弱鸡,不值得他亲自出手,更多还是政治需要。
战争本就充满了意外,名将一样有阴沟翻船的时候。
上了战场,就如同上了赌桌,开启人性的博弈。
何况下属也是需要功劳的,每次都自己带兵上战场,下面的人该怎麽进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
袁盎劝文帝的话,在这里同样适用。
……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师,第一带兵的永宁帝很是兴奋。
难怪那麽多皇帝喜欢御驾亲征,亲自指挥千军万马的感受,实在是太美妙了。
不同于朝堂上遇事吵吵吵,在军中主帅拥有独断专行之权。
军中的一应重大事务,都需要他亲自批示,盖上虎符才能生效。
在这一过程中,内阁的权柄无限被缩小。
哪怕权倾朝野的景李二人,现在遇到问题,也要向他请示。
倒不是两人调动不了军队,主要是令出多门乃兵家大忌,军中只能有一个做决策的声音。
除非是想谋朝篡位,否则为了大局着想,甭管是否愿意,都必须向皇帝让渡权力。
一朝大权在握,永宁帝是精神百倍,仿佛不知疲倦。
「陛下,前方就到宣府了。
前方战事危机,您看是否在宣府设下帅营,坐镇统筹全局。」
景国良开口询问道。
事实上,大军抵达居庸关的时候,他就劝过永宁帝一次。
帅营的位置选择,在战争中至关重要。
太过靠前,很容易被敌军有机可趁。
太过靠后,又无法兼顾效率,难以第一时间调整战术。
不过对皇帝亲征来说,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效率迟缓点儿,就迟缓点儿好了。
万一打赢了战争,却搞丢了皇帝,那可就乐子大发啦!
「不着急,这里距离敌军还远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