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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门暮雪 文奴 4393 字 4天前

人再探;探兵去了又回,急急催马赶到城下,喊道不好了,情况有变——

突厥军凭空多出一两万人,恐怕是一夜之间从沙漠以西赶过来的,铁蹄踏过地动山摇,探兵已经难以靠近。

杨逢一时难以相信,这不可能,突厥人统共的军队才四万,若是来了两三万人,那就是全军出动了,他们西部和南部的国土不要了?他与陈玉闻崔量海面面相对,崔量海说:“他们敢来,就说明已经与吐蕃、回鹘商量好了,不叫他们在这段时间触犯边境……”

“等打完我们,他们三家再瓜分好处。”陈玉闻说。

怎么办,还打吗?杨逢看着那两人,得到一致的答案——打。

他们调整了战略,将先头部队收回城内。本来打算在城外五十里处交战,现在转攻为守,把玉门城守住再说。

杨逢登高望远,在两道山脉之间,荒原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突厥军影影绰绰的轮廓。突厥人多穿羊皮,结发辫,持刀或弓,骑兵尤其善战,所到之处挥刀席卷,难以抵挡。

去年杨逢守玉门时,看到呼号而来的突厥骑兵便知此战艰险,那次他以五千挡住了一万,如今他也不敢说自己就比那时更有信心。极目望去,突厥大军已经涌来,看那黑压压的一片潮水确实足有三万人,甚至更多……

他命属下写战报:突厥增兵,定当死守,或将以身殉城……

只能如此了,他要做最坏的打算。

副将李予青请战,杨逢说没必要,把城守住再说,先别出去送死。

李予青说:“我带三千人往北侧山中迂回,偷袭他们的侧翼。他们来了这么多人,难免会轻疏大意的。”

杨逢同意了,告诉李予青一定要小心,务必活着回来。

城墙上密密排开弓箭手,几十万轧好的箭堆在脚边,做好了准备。等到突厥军靠近,先是一排箭放下去,突厥军就停了脚步,前线的几十人已经被射倒。杨逢命令再射,箭雨俯冲直下,突厥纷纷竖起了盾牌。

城上战鼓擂起,城下敌军的阵线缓缓推进,来到城下一里处,战壕中跳出几十个玉门战士,沿着泼好的油线点了火,火势一触即发转瞬蔓延,突厥兵被迫后退,一时不能上前。

此时城上守的都是肃州军,杨逢把河西军调过来,安排他们备好投石机,与弓箭一起往城下投石,他则下了城墙带人整队。

攻城之重在于城门,如果只在城中固守就太被动了,他需要带人出去阻断突厥的头阵,打乱他们的布置。

姜度前来劝阻:“你是主将,不可出城。”

杨逢自己不去却也不放心别人去,他去年带人出去突击过,不算九死一生,需要配合城上掩护才能及时撤回来。

姜度说:“沈先生吩咐过,如有这种情况由我代你出战。”

杨逢难以抉择,他当然信得过姜度,只是怕他会有闪失。

陈玉闻也来劝:让姜校尉去吧。

“好。”杨逢把自己精钢的胸甲换给姜度,对他说:“好去好还。”

城门开,姜度带着几百精兵冲出城去,阵型两翼分开,犹如一柄箭头扎进敌方薄弱之处。姜度为首连连斩杀,接连十几个突厥兵惨叫着翻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