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能再把沈还卿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梦里的心疼与无措延伸到梦外,因为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才想及时止损。
事情又回到了最初纠结的地方。
他可能不是“这边的人”,但我倒成了这边的恶魔。
出神了太久,我连沈还卿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都没有察觉。
他带着一身水汽,穿着过分宽大的浴袍,手里小心翼翼端着什么,见我看他,露出一个懵懵懂懂的笑。
要是放在以前,我尚能对这种美人出浴心无杂念,贯彻自己直男的操守。
但我笔直的神经经受了这么长时间春梦的考验,正是脆弱的时候,受不了这种刺激。
深色浴袍衬得沈还卿的皮肤格外白,与梦里那淫靡的肉色似乎重合起来,我下意识转过眼睛,无端有几分恼。
好好一个良家妇男就不会把衣服穿好吗!
或许是我躲避的姿态太过明显,沈还卿对我的一举一动分外又敏感,僵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停在原地。
我知道是自己反应过度,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打趣道:“明明几天前淋浴都不会用,现在竟然比我都会享受了。”
“不过在家也要注意形象管理。”我半真半假地说,“长得好看的人很容易被别人馋身子的。”
沈还卿愣愣的,却听懂了后半句话,乖乖地把衣服穿好。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走到我身边,把盘子放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气声:“刚沏好的茶水,主人试试吗?”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说:“在山上没能喝上。”
大晚上喝茶,也亏他这么有创意。我失笑地看着茶水,这人有时真像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缺乏常识到可爱。
不过学了一遍就能复刻,更别说克服万难用了好多电器,我哪能不给面子。
于是我装作十分惊喜地尝了一口,用自己都觉得十分夸张的语气感叹:“手艺学得相当到位。”
他不怎么明显地撇撇嘴,有些不服气:“不用教,我会的。”
话里话外都不想再提到闻岚。
我有几分好笑,人家闻岚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从来就得不到好脸色。
“好好好,但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我坏心眼地偏偏要提。
果不其然,他更直白地表达不满:“她没有教我。”
“她只想拦着我,不让我找主人。”
不满的小表情很是生动。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啊,在外人面前一副冷脸,告起状来跟小孩子似的。
不过小孩子低下头不肯再说话了。
“怎么了?”我逗他,“干嘛这么有敌意?”
事实证明人飘了之后容易脑抽。
我的嘴巴不经大脑擅自继续道:“怎么,吃醋了?”
话一出口,我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句话要是用在别人身上,顶多算得上嘴上没有把门。可偏偏是沈还卿,偏偏是我梦里的最后一句话。
我对梦里发生的一切无比抗拒,却鬼使神差地把原话用到了他的身上。
冥冥之中要逼我承认,自己不可能与梦里那人完全割裂开。
谢予安或许真的是我的化身,是抛却一切繁文缛节、生了邪念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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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还卿并没有像梦里一样避开,反而沉默了下来。
他并不经逗,一直垂着头,听到这话竟身子一抖,也不答话,只是抬起头来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