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看我。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神色从茫然无措到不顾一切的决绝。
长久的默然让人心慌,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想打个哈哈把这段话给掩盖过去。
沈还卿却在这时候有了动作。
他抿抿唇,第一次主动地、冒冒失失地牵上我的手,但仍是害怕冒犯似的,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只虚虚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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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般,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勇气。他张张嘴,酝酿了半晌,只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有想到会收到如此回答,前一秒还在噩梦中唾弃自己,后一秒就因为他过于直白的动作呆立当场。
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黏人、他的占有欲,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猜到他的心思。
从一开始他就认准了我,表现得那么忠心不二、全心全意,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但之前可以用兄弟情搪塞过去,或者如他所说,是主仆情深。
两个大男人,上来就说爱未免太惊世骇俗。
我或许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直,尤其是在遇到他之后,过于反常的梦,超乎寻常的怜惜与在意,都让我一遍一遍自我怀疑。
或许从我把他带回家开始,有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念想就在生根发芽。
故事从一开始就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单纯。
算不上什么一见钟情,但至少称得上见色起意,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夜夜的荒唐梦境?如果没有那第一眼的惊艳,我会否把他带回家来还未曾可知。
但如今他这么不顾一切地戳破了那层薄雾,省去了循序渐进的暧昧步骤,反而让我蠢蠢欲动的心生了退缩的念头。
这段时间过得实在太混乱了。白天与黑夜割裂成两个世界,而我与他是唯一的交叠。
是他让梦不像梦,也是他把我拉出梦魇,给我人间的实感。
表面上是他一直在围着我转,实际上是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从早到晚,从梦到醒。
并不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个男人,毕竟我从不纠结于某个人的性向这种“本应该”的事情。我一贯都爱美人,而沈还卿绝对是个中翘楚。
只是我罕见地认不清自己的心意。我是真的爱他,是仅仅爱上了他一张脸,还是把梦里的愧疚与怜惜带回了现实?
退一万步说,他身上存着太多的秘密,我连他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敢轻易地说爱?这太不谨慎,太不成熟,太不像我。
我在不该犹豫的时候犹豫了。
但话说出来了就不能再装糊涂。
沈还卿又忐忑不安地看着我,许是我神色太凝重,所以他意识到了些什么,再次难过又胆怯地低下了头,但仍是固执地不松手。
本是冷冰冰的性子,热起来竟这么不管不顾。
我的心蓦地一酸,只好晃晃他牵着我的手,嗓音发涩:“这可不好。”
沈还卿僵住了。
我无比艰难地继续道:“大家都是很好的朋友,你要乖。”
“好朋友”的帽子,多标准的推脱。
牵着的手蓦地收紧,但很快松开了。
沈还卿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再看我,却还是很乖地小幅度点头,没有再追问。他逃也似的跑到了床上,自欺欺人地用被子蒙着头。
像是怕再听到我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