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逃离那魔窟,逃得远远的,可他却要心甘情愿一头扎进水深火热。我明白他的思虑,但我不关心这梦里的天下,我只想求他一个人的安稳。
但梦里的我算得上什么呢?自然求不得。
送雪峰,谢氏家门前。
谢家守卫森严,沈还卿没想硬闯,规规矩矩地报上家门。门口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是还识得沈还卿的容貌,还是早早接受了指示,竟然没等通报,就把人放了进去。
还是熟悉的宅邸,侍卫领着他往深处走,临近厢房时,三味迎了出来。
“沈公子。”三味不卑不亢地行礼,他既护主,想来对沈还卿不甚满意,“不知沈公子到访,有失远迎。”
拱手垂眸,礼节上倒是挑不出错,只是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沈公子若是教主的客人,三味自然以礼相待。容三味冒昧为教主问上一句,沈公子此次前来,究竟何意?”
却没想到沈还卿答得坦然:“我本就是教主的人。”
三味蓦地抬头,抬眼对上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
沈还卿继续道:“我只此一个去处。”
我只此一个去处,归家罢了,何来“前来”?
三味终归是谢予安身边人,懂他心意,知道轻重。并未多为难于沈还卿,将他安置在此前的厢房里。
只是一连数日,谢予安都没有出现,只好水好食地招待着,想要离开也无人拦他。沈还卿却对一切安然处之,不多问,也不离开。就像被豢养在深宅的猫,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缚住。
过了几日,谢予安该是终于把人冷够了。三味这次出现,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些许,有几分初见时的意味。
“沈公子,教主有请。”
离开后院厢房,便是极大一片空地,应当是谢府的练武场。如今场地空落落的,只在中间高台上站着一个人。
“教主,沈公子带到。”
沈还卿没来得及说话,三味已经识趣地默默退下。
闻言,谢予安转过身,露出一个玩味的笑来。
“沈卿。”
“好久不见。”
他站得极高,落在他眼里,沈还卿更是低眉顺眼,嗓音淡淡,“教主。”
“上来。”
沈还卿顺着他的意,足尖轻点,飞身到教主跟前,任凭谢予安打量。
谢予安仍是不满,“抬头。”
他耐性本就不强,见沈还卿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露出几分不耐来,不再与来人打哑谜,问道:“沈卿为何回来?”
三味当日一问,想来也跟他讲过,也不知他是对答案不满,还是非得亲耳听一句。
沈还卿下意识要低头,却被他捏住了下巴。
“为何?”
他比沈还卿足足高出半个头去,沈还卿这么抬头看着他,就像被捏住了脖颈的猫,可以被轻易地捏碎。
“我只此一个去处。”
用着极弱势的姿态,沈还卿坦然地对上谢予安的审视。
谢予安笑了,像是被沈还卿的回答取悦,却又不满地摇头,“你只此一个去处,我又为何要留你?”
“嗯?沈卿?”他低下头,迫近沈还卿,呼吸都要交缠,“你于我何用?”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