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三味却不肯这么罢了。
“沈公子,你不如回头想想。教主何时对你不起过。他救你于水火,却为你一念之善放走了仇家,旁人要掉脑袋的事,到你这儿,轻轻巧巧便放了。”他话到最后,还在为谢予安不值,“三味自小陪教主长大,教主性子到底如何,我本不该多言。但伺候了沈公子这般时日,三味便晓得了。”
“沈公子才是个没心的。”
三味盛气凌人,步步紧逼,沈还卿却自始至终没有辩驳。三味一拳打在棉花上,着实没有意思。他不像谢予安,一定要逼出个答案,反而收起了情绪,行礼道歉。
“是三味冒昧了,还请沈公子莫要责怪。待教主归来,三味自会向他请罚。”
“别……”沈还卿难得有些动容,半晌,叹气道,“我是真的……挂念他。”
小小的争辩没有什么力道,三味提起篮子,又如往常一般安排道:“公子用膳之后,会有小厮进来收拾。”
临出门,他终是停了一停,淡淡道:“沈公子的挂念,三味会传书教主。”
“想来有沈公子担心,教主也能快些回来。”
不知是不是沈还卿的那句担忧起了作用,没过几日,谢府已经开始为教主回教做准备了,也真是好大的排场。
谢予安是在一个雪夜回来的。
北疆一天冷过一天,沈还卿不耐寒,早早披上了狐裘,在炉边烤火。听下人来报,顾不得披上袍子,急匆匆往门外赶。
沈还卿带着火炉烤出来的暖和劲,从上到下裹得严实,只余一张小脸露在外面。
谢予安却刚从风雪中归来,带着浑身的寒气。他掀开黑袍,翻身下马,一身难掩的血腥味。
就这么朝着沈还卿走来。
他不添铠甲,轻装之上是明显的刀痕,脸上也新增了几处伤口。不知时候怎样的围攻,才能伤得了谢教主。
表面的伤并不深,更要紧的是手腕处……在反应过来之前,沈还卿已经迎了上去,握住了他的左手。
粗粗包扎住的伤口,还有未凝固的血痕。
“怎么会……”沈还卿少见的失控。
谢予安却不甚在意,他揽住畏寒的小火炉,笑得肆意,“沈卿,与我去中原看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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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将醒,身边无人唤我。
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去。
三味的话是为了护主,自然有所偏袒。但我冷眼旁观时,又何曾客观?如果谢予安真的十恶不赦,小沈的依恋与愧疚又如何解释?
但意识到谢予安有情,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们心意相通,我又算个什么。
罢了。一切木已成舟,纠结在这个死循环里,也只是坠入与陷落。
摸到床头的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的视频电话。
前段日子刚教了小沈视频,他别的学得不快,对能见面的远程设备倒很有兴趣。电话的记录从六点开始,很规矩地隔一个小时打一个。
他打字很困难,几条信息下来,只问了一句“主人,没起吗”,剩下的都是些他应该也看不懂的表情包。
我摸了摸那只流泪的猫猫头,回了一句“忙”,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起床去洗漱。
一夜乱梦,看着镜子里颇有些颓靡的自己。这张脸,怎么说呢,可真像谢予安啊。
我并不想整日自怨自艾,把一切都往前世联想。但思绪不受控,而且有些事情也不由得我不想。
暗骂一声,我自暴自弃地随意抹了一把脸,顺从自己的心意看手机。
沈还卿收到我的消息,回复得很快,也很乖地没有再打视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