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得太迟了些,主人怪我,我无可争辩。”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艰难,却不再躲闪,“只希望主人莫再跟我置气,永生之法……来日方长。”
“惟愿主人安好。”
话音未落,沈还卿已取了方才落在地上的剑,他的剑风极快,扫过雪白的脖颈,眼看要落下一片红。
“沈卿!”谢予安目眦欲裂,形如鬼魅,下意识起掌风挡在沈还卿身前,可是剑已入身,掌风已是不及。
谢予安只得用了最笨的法子。
求死的剑最终没让求死之人得偿所愿。剑刃上,握剑的手很快渗出血迹,却始终没有松开。
谢家善剑,随侍的剑亦是削铁如泥。
谢予安的左手该是彻底废了。
这是他擅长用剑的左手。
“主人!”沈还卿再睁眼,已是撕心裂肺。他抖得不成样子,烫手似的扔了剑,看着那只曾使得宝剑、用得功法的手,怕把它碰碎了,想触摸却不敢。
谢予安终是松开了手,他像是不怕痛,用左手扣住了沈还卿的脖子,鲜血染在脖颈上,若是慢一步,本该是这种场景。
他的手不自然地弯曲着,没什么力气,沈还卿却不敢挣扎。
“这么想死吗?”
“别死在我这儿。”
谢予安看他,像是恨不得将其吞吃入腹。
“准备兵马,去太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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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太长,醒来已接近正午。
沈还卿的痛苦、绝望、无助、挣扎仍然历历在目。
说来也是可笑,我总告诉自己前尘已了追溯无用,我总以为时间久了一切都可以淡去。但是只要看到沈还卿的痛苦,第三视角的画面就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世上没有所谓的完满,我一直明白,却无法接受。
每一次触及,都跟最开始一样无法释怀。
沈还卿也是如此吧。
谢予安握住剑身时,我无端觉得刺痛。不是为他,是为沈还卿。
那么渴望生的人,如今却在求死。
就是求死,也不得。
若伤在他身上,尚且可以称得上解脱。可伤在谢予安身上,他的愧疚、他的痛只会更深。
有一件事从来无解,因为我心疼。与他的两难比起来,我的纠结简直在小打小闹。
在梦境里,在现实中,我都听到一个声音,到今天,我发现这个声音是自己所说。
让他如愿。
我无法接受自己的不圆满,但我怎么忍心让他不圆满。如果他想,如果我能。
未来与永远谁都无法确定,此刻我只想让他如愿。
草草洗漱完,我将视频回拨了回去。错过了这么多消息,小沈应该在着急。
依然没响几下就接通了,这人像是一直在电话旁边守着,见了我,总是很惊喜的样子,脆生生地叫主人。
素来冷淡的眉眼间盈着浅笑,好像被爱意滋养长大,连那层锋芒都被弱化。
我从未在梦里见过他这种模样。也是,前世遇见他的时候,他家门被屠,流离失所,谢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