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哭”，原来“哭”就是很害怕很难过很无助，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小怪物抱着我的胳膊蜷缩在我怀里，将毛绒绒的脑袋埋在颈窝里，星星都打湿了衣襟。

哦，那不是星星，是眼泪。眼泪刚刚粘上去的时候是烫的，过了一会就凉得心寒，尝一口咸得要死。

我后知后觉才抽出另一只手小心地搭在他的头顶上，揉了揉，好像在抚慰一只小猫小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血色的藤蔓顺着墙灰般惨白的手臂延伸，垂落到地上，在地面溅开更为热烈的鲜花，像是春夏般的朝气蓬勃。

一注接着一注的血液流动，我这才感觉到疼痛，抱着小怪物大呼大喊，一片鲜红全部蹭到衣服上了。

他拿外面那群东西威胁我，我才忍着不敢叫出声，但血似乎流得更多了，他又从柜子里拿出纱布给我绑上好几圈才把血止住了。

他不抢刀了，让我把它放远一点，尽量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照着做，倒也让他都瞧清楚了，我怕他会再翻出来，但我没敢问他。

一上午小怪物都在忙活这件事，他把门锁紧了，偶尔有几个白衣来敲门，他都应付着说了几句话，我不知道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之后他们都没来过，甚至到饭点也没叫我。

很神奇的是，他在我这里待了一整天。窗外的夕阳躲进云层，只留下模糊的光晕，而他却在我眼里越来越清晰。

我无聊就只能看他，我看他比那些白衣还要细致地把地板擦干净了，我看他小心地帮我换纱布，我看他把我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然后他直接站在我面前脱衣服，我也是无意识看了他一眼，他的耳根就红了。

“不是……谁让你呢，血都弄到我里衣了，明天这样走不被那些医生护士怀疑就怪了。”他脱完外套突然窜到我床上，“你这身也该换了，先把衣服脱了吧。”

“不脱!”我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毅然决然道。

“说得好像谁没看过你似的，你有什么好看的，瘦得跟个小扁平一样，谁稀罕!”他抱怨着露出嫌弃的神情，但好像跟我闹着玩儿似的，伸手就来扯我衣服。

我奋力抵抗，挣扎着又缩到被子里面去了，他直接掀开被子跟我在床上滚作一团，两只作乱的手不安分地到处摸，摸得我麻一阵痒一阵，比发病还难受，又比嗑药还舒服。

“说好了，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反正怎么样你都得把衣服脱了。”他这会儿凌空驾在我身上，双手撑着底下的床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我还不舒服，就像自己被他控制了一般，所以我就想方设法地挣脱束缚，抓着他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他痛呼，双手没劲就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脑袋比块铁还硬，撞到我的牙齿上差点给磕没了。

他闹腾得更凶了，“哇啊啊啊”叫个不停，我看他那光洁的额头有一块月牙般的牙印，像是镶嵌上去的印花，仔细瞧还挺秀气的。

“我要睡觉了。”我说，确实是玩得有些累了。

他识趣地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又把他拉回被窝，就这样抱着他在怀里，好像自己养了一窝小猫小狗般的用心。

“干嘛？我不打扰你睡觉。”他说。

“我想抱着你睡。”我抱得他更紧了，似乎再紧一点他就能被我勒死，他那么柔弱。

他眼里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