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有一盏为他点亮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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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天气晴好,阳光灿烂。
小碗没事做就睡懒觉,我给她买了几本漫画书她也看得差不多了,但她不认识字,遇上几个不认识的就总问我。
我不在家的情况居多,忙着挣钱,忙着养家,有时候我还会幻想着把挣来的钱一点一点地存下去,然后在这个城市买下一座大房子,我们一家三口住进去。
一通电话打碎了这个梦,是我爸打来的,他问我怎么还不回去。
我只好解释说在外边自个儿打工,想多挣些钱回去。
他还是担心我的,他怕我一个人在外面没按时吃药,遇上紧急情况突然发病,或者没好好吃饭。
其实我都是个成年人了,都会照顾自己了,不需要他为我操心这么多。
但我爸还是想让我回来,他说可以让我去叔叔的公司上班,那样也好有个照应。
我一口拒绝,最后我们都僵持了一会儿挂掉了电话。
有个小小的种子前不久在我心里种下,现在已经悄悄萌芽,我想让它生长,在风吹雨打之中让它长成一颗苍天大树。
夜晚方惜亭没有在那个路灯下等我,我想他应该是先回去了,就直接去他家找他。
他的出租屋里依旧灯火通明,可惜不是为我点亮的,屋里的门还是半敞开的,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得看到两道人影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他正在和另一个男的接吻,而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发觉到恶心。
平时我和他再怎么亲密接触都没什么关系,但一想到他跟别的男人还有这样的接触我就有一种从心理再到生理上的恶心。
我飞快地往回跑,我不想看到他,我想把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甩得远远的,但我更希望自己是看错了或者走错了地方,是做了一场噩梦也行。
无数个假设在我脑海里涌出,但事实都证明这些都是错的,包括我本身都是错的,我不该半夜跑到他家来看他,要不然第二天我们还能像平常一样友好。
回家后我第一件是就是把自己锁起来,我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房屋没多大我就把自己锁到厕所。过了一会儿,我有些糊涂了,有些事记不太清,我好像拿了什么东西又去了厕所。
除了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如电视机失调般跳闪着一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奇葩画面,我的身体好像又失去了知觉,但它自己会动,它不在我的大脑调控范围之内。
有一位神拉着一根丝线,牵引着我的四肢,把我当成一具人偶,我始终在神的掌控之间。
我不知道神是谁,但我想我快死了。
我一出了厕所就听到了小碗的哭喊,她似乎是尖叫着出声,这声音我很熟悉,就像是三十三号死的那天她的嘶吼。
这种嘶吼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像是野兽的咆哮,人濒临死亡时最后的呐喊,三十三号已经喊不出来了,她替他喊了。
我被她这阵嘶鸣突然喊醒,我的手腕很痛,血流了一地,手腕上又多了条伤口。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尽头连接着另一片白色,这一切都如此熟悉,消毒水的味道竟让我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我还以为自己被关在原来那个精神病院,但这只是郊区的小医院,医生也只是帮我简单止血包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我便可以回去。
方惜亭坐在我旁边,眼眶有些红,显然是哭过或者是要哭了。
随便他,他爱哭不哭,此刻我看到他就有点反胃。
“小碗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你已经晕倒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又割腕?”他说的时候还将自己的手搭上了我的手背,我想躲开,但碰巧又对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