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一夜的被子里暖烘烘的，沾有沐浴露的清香，许知衍靠在人手臂上，一侧脸就能闻到人身上的香味。

“知衍，我二十七就要回家，不然家里人会催。”陆琛摸他耳垂，指尖轻轻地揉，柔到有一点点发红，“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许知衍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过，他也没觉得可以还是不可以，只是突然有个人把他当小孩子关心，他还怪不习惯的。

许知衍：“可以，我都习惯了。”

陆琛看着身边的人，心疼地紧了紧手臂，轻柔地吻他眉梢，“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了。”

“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有时候可能不方便没法回，但我闲下来一定回你。”陆琛握着他的手，两只手亲昵地扣在一起，“听见了没？”

“那什么事才能给你发消息？”许知衍坐起来，翻到人身上，早上起来的生理反应硌着他大腿，他舔了下唇，“想你这件事算不算？”

“算。”陆琛搂着他腰。

放假以后，许知衍先是不分昼夜地补了两天觉，傍晚他举着手机等信息，陆琛从早上七点给他发了张起床的照片后，一天都没回信息。

他无所事事地仰躺在床上，周围静悄悄的，粉尘在空气里跳动，仿佛一切都在静止，他忽然有些想上班，起码在公司有声音有味道。

从前觉得四季轮回也只是个名词，季节更替时，他会换下当季的衣服，等到来年打开衣柜，闻到熟悉久违的味道才会发觉原来又过一年。

许知衍就这样一个人过了很多年。

许知衍拍了拍胡思乱想的头，他坐起来，尽可能打起精神，换好衣服去超市买了些第二天年夜饭要用的食材。

大年三十当天，许知衍难得起个大早，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他坐在沙发上吃草莓，他心想自己真是够没出息，竟然可以这么完完全全地依赖一个人。

可他又转念想，陆琛那么好，皮相好背景好，温柔又有耐心，沉稳又不死板，给他安心给他浪漫，哪里都好。

小区里禁放烟花爆竹，许知衍站在阳台往下看，灯火通明，一个人站了好久。

许知衍把电视声音调大，做了一大桌的菜，手机忽然震动，他期待地点开，是陆琛给他发的信息，

“宝贝，新年快乐。”

许知衍笑起来，一整天的不安孤独都烟消云散，他对着桌子把年夜饭拍下来发过去，回了条信息，

“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后面陆琛隔很久才回了条，“晚点说。”

许知衍没什么胃口，他剥了两块鱼吃，然后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看节目，时针一圈一圈地转，他握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打给谁。

他拨通文姨的手机，和她道了声新年快乐，文姨很开心，只是过年人多也没和他聊，说等回去再给他做好吃的。

白喻那个见色忘义的人，把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一整天都顾不上给许知衍打电话，许知衍看着手机气得想笑。

郊外有烟花盛开，从许知衍这里看只有一点点火光，他靠在阳台边，摸出陆琛落在他家的烟盒，他学着点了一根，看着那一点灯光把烟抽掉。

“喂，忙完了吗？”许知衍接通电话，他心里甜蜜得要冒泡泡，“知衍，我好累啊，过年好麻烦。”

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也没有很疲惫，像是刻意撒娇博同情。

“辛苦啦。”许知衍甘之如始，他放软声音和对方说话。

窗外夜色正温柔，阖家欢乐的想法从许知衍脑海里剔除，这一刻他全身全意想着陆琛。

许知衍：“我很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他听到有人叫陆琛，陆琛应了声，然后声线裹着温柔，和许知衍说：“想视频吗？晚点打给你，我也好想你。”

许知衍好几天没怎么吃饭，胃一直隐隐阵痛，年夜饭到初二还有些菜，他随便蒸了下，吃了两口就迷迷糊糊睡过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