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胃里一阵绞痛。

许知衍烧了些热水，他捂着胃蹲在卫生间吐，长时间的干呕让他面色惨白，双眼湿润通红，他撑不住跪在地上，摁着胃一直呕。

“不会食物中毒了吧。”许知衍吐得眼发昏，到最后就吐酸水，胃里一阵阵地绞痛，他看了眼时间，叫了救护车。

实在吐得太狠，许知衍差点觉得自己撑不过去，跪太长时间，腿僵硬又站不稳，他凭借最后的意识，找出身份证件，视线模糊地给陆琛打电话。

打了好多个都没有接，意识迷蒙，思绪慢慢沉下去，手里紧紧攥着证件，他听到声音拧开门，看到护士才终于睡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许知衍睁开眼睛，鼻端的消毒水味特别刺鼻，四周一片白，他努力眨了眨眼睛。

陆琛留意到他的动作，俯下身小声说：“先别动。”

许知衍手被紧紧攥着，护士过来换了点滴，病房里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来了？”许知衍的嗓音很哑，嘴里泛酸，难受地皱着眉，“没休息好吗？”

“我吓死了。”陆琛的声音微微发颤，他握着许知衍的手，放在下巴上蹭，“回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我真的吓死了。”

“你怎么还怪我。”许知衍胃里稍稍好受一些，他半坐起来，面色苍白虚弱，“坐过来。”

陆琛坐在床头，让人靠在他身上，手指摩挲着人手背，“是我的错。”

“饿不饿？”陆琛低头亲他头发，“我让司机买了白粥，你喝一点。”

许知衍嘴里发苦，什么都不想吃，又不愿意陆琛担心，最后点了点头。

司机把粥送进来，目光有一瞬的诧异，但一闪而过，放下粥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和陆琛说：“夫人刚刚打电话过来…”

“你跟她说我很快回去。”陆琛打断他的话，把粥搅了搅。

许知衍看了司机一眼，他第一次见和陆琛家里相关的人，紧张和忐忑随之而来，他难受地闭上眼睛，就负责张嘴吃了点粥。

“我等你这瓶药下完再走。”陆琛看着点滴瓶，坐在床边让人靠着。

医院的走廊很静，只有窗户外呼啸而过的风，枯树枝被风吹断，咔嚓一声，最后砸到玻璃上。

许知衍无心关注这些，他窝在人怀里，耷拉着眼皮，没一点精气神。

“是不是不舒服？”陆琛看着他叹气，从口袋了摸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含着可能会好一点。”

“刚刚嘴里发苦。”许知衍舌尖舔到一丝甜味，他仰头看向陆琛，抬手摸人眉梢，“你辛苦了。”

“不辛苦。”陆琛在他嘴角浅浅地吻了下。

“知衍。”陆琛站在床边，他俯身摸人苍白的脸，担心快溢出眼睛，“明天晚上我有时间再过来。”

“不用，我明天白天就能回去，以后打吊瓶过来就行，医院住着太无聊了。”许知衍冲他笑了下，只是太过刻意，陆琛有种强烈的无力感，心疼潮涌而至，“对不起。”

“没事没事。”许知衍抬手要他抱，陆琛揪着的心松了下来，他抱着人说：“我争取早点回来，明天白天我给你点些粥，按时吃药，别着凉。”

“好。”许知衍摇了摇手机，笑着说：“电话联系。”

许知衍瞥向窗外沉默了很久。

窗外的风还在刮，沉沉的夜让人看得压抑，这个城市的冬天漫长而寒冷。

但又无比美好，它川流不息，也热闹繁华。

可能让许知衍脱口而出的好，是陆琛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