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的声音一声声敲击许知衍的耳膜，他嗓子干涩酸痛，好像堵着什么东西， 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他其实想好了反驳的话，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又怎么样呢？”许知衍把戒指装起来，他扯出一个笑，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肩膀，“反正给钱的交易，我虽然不赚，可也不亏。我瞧不上你，自然也不一定瞧得上他，毕竟你们都差不多恶心。”

季珘的动作有一刻暂停，他余光扫过门外，落到许知衍身上，最后朝门口轻声叫了句：“哥。”

许知衍木讷地转过去，他看着陆琛的眼睛，他一时看不透里面的情绪，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装着太多，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手上还戴着戒指，和自己口袋里的一个一模一样，他想问又把话咽下去。

季珘倒是先开口，他装作难过地说：“对不起，我和知衍只是随便聊聊。”

陆琛抬手摸了下他头：“没事。”

许知衍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心里揪得生疼，好像捧了许久的月亮，转瞬间就成了一捧清水，那盏自己视为珍宝的月亮只是虚影。

“搞这一出是想干嘛？”许知衍不由得“嗤”笑了声，他摊手耸了下肩，看了眼陆琛问季珘：“你觉得他会相信我羞辱你吗？”

季珘一时听懂他的话，话语间许知衍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力气，季珘反应过来时脸已经火辣辣烧起来。

巴掌甩得突然，陆琛都没反应，他不可置信地看了许知衍一眼，许知衍笑了下，把手边的水猛地泼在季珘脸上。

“这样他才会信我羞辱你。”许知衍无所谓地松开手，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能感受到眼眶酸胀，憋着心里的火，甚至没有给陆琛一个眼神，嗓音喑哑，“你可以相信他，我不在乎。”

许知衍从办公室平静地走出来，他走到电梯又回去把电脑带走，最后从出租车下来时，许知衍站在楼下愣住，他脑海里很乱，捋不清也理不顺，最后深深出了一口气才上楼。

凌晨一点许知衍还在加班工作，他递交完辞职申请，又把辞职后要交接的工作全部整理好，他每一分钟都想逃离，去哪都行，只要没有陆琛。

许知衍不敢停下来，他只能拼命地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可小组课题演讲的稿子写完后，许知衍盯着暗下去的电脑屏幕发呆。

他什么都不敢想，可碎片一样的画面慢慢拼凑起来，他很难想象陆琛是怎么能装得那么真心，所有他以为的温柔都是虚伪，他幻想的未来都是尘灰。

越是不去想，画面越是清晰，陆琛的温柔陆琛的笑，还有他口口声声的许知衍至上主义者，两个人在一起的所有画面都潮水般涌来，铺天卷地般把许知衍包裹住。

在密不透风的包裹里，许知衍呼吸困难，他被遏制住咽喉，窒息一样的感觉极度真实，他甚至忘了反抗，任由最后被痛苦吞噬。

许知衍呆呆地坐着，客厅里关了灯，夏季的月亮又大又圆，足够把家具照出一个轮廓。

夜里吹得风带着凉意，许知衍忽然崩溃地低下头，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动，他捂着脸低声哭出来，五脏六腑都是生拉硬拽的疼。

远处的天空微微翻出鱼肚白，许知衍抬起脸，他一夜没有睡，就这么在地毯上坐到第二天，他洗了把脸回来把材料递交上去，瘫软地坐在原地。

胃隐隐作痛时，许知衍才想起来要吃点东西，准备把电脑的插头擦掉收拾一下，U盘弹出时，他注意到一个文件夹，是用陆琛的名字命名，他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个，他点开看到里面有一段视频和几个音频。

视频只有两分半钟，但也足够让许知衍震惊，屏幕里是季珘和男人做爱的画面，十八九岁的青涩模样，只是浑身赤裸面色潮红，嘴里是淫荡的呻吟。

画面太有冲击力，许知衍摁了暂停，他回忆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文件夹，视频后面只有不停冲撞的肉体，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