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让文姨帮你收拾个房间出来。”陆琛坐在他身边，侧头看着他，可目光好像又偏过他，落在一旁。

“你看什么呢？”许知衍最近总觉得陆琛眼神很奇怪，有时看着是在他脸上，可仔细看就觉得不对劲，“有什么烦心事？”

陆琛侧着脸，不经意地往许知衍身边靠，他把头枕在人肩膀上，张开嘴等着人投喂橘子。

“懒死你得了。”许知衍嗔笑，重新剥了个橘子，刚刚的疑问也随之消散。

从两个人重新开始，许知衍其实是第一次留陆琛身边过夜，他洗完澡出来，在书房没找到陆琛，他推开人卧室的门，看到私人医生正给他扎针。

“这是什么？”许知衍走过去翻看桌子上配好的点滴袋，上面的文字标签被撕得干干净净，他看着医生，一幅护犊子的警觉模样，“你给他输什么？”

医生一时语塞，最后磕磕巴巴地说：“这是手术后化疗的药物。”

许知衍眼睛眯了下，旁边陆琛突然“嗤”一声笑出来，他弯着眼睛笑，说许知衍：“你好凶。”

“谁凶了。”许知衍白了他一眼，拿着毛巾出去吹头发。

留下陆琛和医生两人对望了一眼，陆琛收起笑，疲惫地闭着眼睛靠在床头。

“为什么点滴上没有标签一类。”许知衍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看见医生下来问了几句，“他每天都输吗？”

“是…是是是。”医生有两秒慌神，最后语气镇静自然地解释：“因为病人看到治疗药物会有心里压力，尽量不让他看到，避免胡思乱想。”

许知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忙了一整天，许知衍哈欠连天，陆琛父母看着倒是不困，两个人无言地坐在餐桌旁。

许知衍端着温水上楼，文姨叫住他，“知衍，你的房间在一楼。”

“啊？”许知衍一时没理解，他和陆琛都这样了，要是他能生，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想不到还要搞纯情那一套，住一个屋子还不能睡一起。

他心虚地看了眼陆琛父亲，最后悻悻地摸了下鼻子，从楼梯上下来，把温水递给文姨，“那文姨帮他送过去吧。”

许知衍起了个大早，他装作自然地上楼，轻轻推开陆琛卧室的门，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听到动静皱了下眉，但始终没有睁眼醒来。

陆琛眼下乌青很严重，呼吸也很轻，但很短，总有种备受煎熬的错觉。

许知衍抬手覆上他手背，手指挑开睡衣，手臂上都是针眼，泛着青紫，他瘪瘪嘴心疼地皱着眉，握着人手腕静静地陪了一会儿。

可攥着人手腕，许知衍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陆琛做完手术养了这么久，为什么感觉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无力。

“知衍。”床上的人轻声叫他的名字，许知衍收回思绪，他放开人手腕，抱臂弯腰抵着人鼻尖说：“我上班了。”

“我再睡一会儿，不陪你吃早饭了，你路上注意安全。”陆琛抬手想摸他眼睛，可刚抬起来又放下，他就着两个的距离，额头轻轻蹭了蹭，“等你下班回来。”

许知衍下楼没顾上吃饭，他拎着文姨准备的早餐，临走心事重重地和文姨说：“文姨，陆琛这段时间怎么一点都没胖，我都吃胖了…”

许知衍嘟囔着出门，和陆琛父母打完招呼去开车。

客厅的三个人都一脸愁容，陆母放下手里的筷子，她鼻头发红，眼泪滴进豆浆碗里，陆父揽着她肩膀，轻轻地安抚。

许知衍不放心，他下班回家收拾几件换洗衣服，然后驱车又去了陆家。

晚饭大家坐在一起，许知衍多少有点不自在，他默默埋头吃饭，只夹面前的菜，也不忘帮陆琛父母盛汤。

“你吃饱了？”许知衍看着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