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的筷子，抬眼问他：“你吃得好少。”说完又低头看自己碗里的米饭，嘀咕道：“难道是我吃太多了？”

“我又不运动不工作，吃这些就够了。”陆琛笑着抬手，在他额头宠溺地拍了一下，然后夹了几个虾剥开。

许知衍不敢看对面陆琛父母的脸，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陆琛没拿稳，虾壳掉在许知衍腿上，他趁机赶紧站起来，跑进卫生间清理，他看着镜子里红透的耳朵和脖子，笑骂了陆琛两句。

他从卫生间出来，饭桌上气氛有些古怪，陆琛父母也放下筷子，陆父表情凝重地看着桌子，陆母红着眼眶起身离开。

许知衍不明所以，但也觉得再吃下去不太好，他帮着文姨收拾桌子，陆琛在客厅叫许知衍，他靠在沙发上，等许知衍过来把手里的香水递给他。

“送你的，我觉得很适合你。”陆琛眯着眼睛。

“确实挺好闻的。”许知衍喷了一点在手背上，他靠近鼻端闻了下，然后又凑到陆琛旁边，“你闻一下。”

“好闻。”陆琛搂着人腰，他凑得很近，好多次许知衍都以为他要吻下来，可是每一次他总是把头枕在许知衍肩上，耳朵似碰非碰地蹭许知衍脸颊。

日子多过一天，许知衍就提心吊胆一天，他说不清楚心里的忐忑源自什么，陆琛就在他身边，可总有种抓不牢的错觉，好像一缕光，明明在手心，等松开就所剩无几。

许知衍毫无睡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站在窗台看院子里的花树，陆家的院子很大，整整齐齐地种了很多树，好多许知衍都叫不上名字。

陆琛还在午睡，许知衍站在门口徘徊，过了一会儿他开门进去，陆母握着陆琛的手，她撑着头在床边休息，鼻梁还横着一条泪痕。

许知衍皱着眉走近，他拿了条毯子盖在陆母身上，对方忽地睁眼看过来，许知衍有些手忙脚乱，他垂下眼睛小声解释道：“阿姨你去休息吧，我帮他换药就可以。”

陆母看着许知衍，双唇微微张开，最终也没有说话，走到门口才回过头说：“谢谢你。”

许知衍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难过，那种没来由的痛楚，好像再多一些就可以把人击垮。

他坐在陆琛身边，握着人手看点滴瓶里的液体。

软管里液体一点点地流入陆琛血管里，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他眉梢修得不整齐，许知衍抬手摸过去，低头在他眼角印了个吻。

兜兜转转，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许知衍站起来换点滴袋，他把软管的头扎进袋子，捏了下管子，看到液体顺利下滑才松了口。

他刚准备坐下，就看到床边粘了张东西，他撕掉看了眼，像是点滴袋上的标签，不小心粘在上面，本来没放心上，可许知衍看着那半张标签突然有些不安。

他把粘在一起的标签撑开，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字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看，心里的害怕翻涌而来，他侧头看着睡睡的陆琛，又看了眼正在下流的液体。

许知衍开车直接去了私人医院，一路上心跳极速加快，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为什么陆琛房间里会有营养液的标签？这段时间陆琛输的液体到底什么？为什么陆琛越来越削瘦？为什么陆母总是那么精疲力尽？为什么除了他和陆琛所有人都愁容满面？

满脑子的疑问和恐惧，许知衍踩下油门，急刹车的声音分外刺耳，他找到给陆琛扎针的医生。

对方显然对他的到来很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许知衍关上门，他坐在医生对面，眼睛里是不容抗拒的质问。

他不敢多想，声音又颤又抖，“陆琛输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