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什么东西撒在了白策的脸上，他躲闪不及，土灰钻进了他的眼睛里，这让他的身上多吃了几闷棍，疼得他痛呼出声。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商绪带着他跑进了巷子深处，左冲右拐，身后的喊打声时远时近，短暂失去了视力的他紧闭着眼睛跟着商绪，那握着他的手指出了一层薄汗，商绪问他还好吗？

他反而沉默了，没有回答。

有人在夜风呼啸中轻轻地抱了一下白策，一触即分，但是在那一瞬他们还是感受到了彼此心脏有力的跳动。

直到商绪忽然停下脚步，人声在他们的背后越来越近，有人高声说道：“你们逃不掉的。”

白策抽了抽鼻子，问：“怎么了？”

一堵墙赫然立于商绪的眼前，他喃喃道：“死路。”

他开始脱白策身上的长袖，一边耐心嘱咐：“让让，你现在看不见，乖乖听我的话好不好？我扶着你翻墙过去，拼命跑，打电话让钱恒来接你好不好？”

等白策消化完商绪的话是什么意思后，他已经翻到了墙的另一边，只有跳下来时脚掌的钝痛，他在地上惯性滚了几圈。

寂静的夜里，墙的对头骤然爆发了一声嘶声力竭的怒吼：“商绪！你这个孬种！”

让白策跑路，而商绪留下来对付剩下的人，太蠢了，这又不是美国大片，一个人打几百人不歇气也不会死，这里是现实！个人英雄主义根本行不通，这个傻逼。

白策千方百计凭着剩下的感官准备去扒墙体回到商绪身边，指甲缝渗出了血丝，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

直到有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商绪从墙头一跃而下，他也疼得头昏脑涨，但还是跟随着身体，摇摇晃晃地从背后抱住了墙上的白策，握着他的手指，十指交扣，低声问：“我有那么傻？”

没一会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滚烫的热气吐在了白策颤抖的后颈上，迷恋地吻过他每一寸肌肤，男孩垂下的半卷的发丝朦胧了他双眼的视线，“让让，我们安全了，别怕。”

一家24小时无人售货店门口亮着白色的灯光，白策的眼皮有些红肿，商绪在拢起的手掌里倒了些纯净水，他则默契地低下脑袋让被脏东西钻了的眼睛浸泡在水里。

如此反复倒水清洗，直到他可以慢慢地睁开眼睛，只是视力还有些模糊，不过商绪轻柔地掰开他的眼皮仔细地查看了一下，没有肉眼可见的泥土或是沙粒了，只是他的眼白有点红得渗人。

夜凉如水，月亮也从云层中透出一抹银色的冷白光晕，坐在售货店门口长椅上的白策埋着头一直不说话，商绪就上前去让他的脑袋枕着自己的小腹，一下一下替他揉着后颈，哄着他：“让让乖……”

直到他的怀里有闷闷的哭声传出，而后声音越来越大，震亮了不远处居民楼的楼道声控灯，几只野鸟也从树林子里钻了出来飞向天际，看来今天是真的委屈了，他现在想想都一阵后怕。

如果只是商绪个人，他则没有后顾之忧，但白策处处都是自己的软肋。

揪着他衣摆的手指都快把他那块布料扯成布条了，他在心底已经拟好了很多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