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梁晋愣了愣,急忙问:“你怎么出来了?你还病着,这事交给我来……”
没说完,被打断。
“我还病什么!我什么都给气好了!”梁源生不满的要把梁晋推开,嘴里骂骂咧咧:“起开!别碍着我!闪一边去!臭小子,不打断你两条腿我这气不顺!”
季予晟才反应过来,后怕的吓出了一身冷汗,背上和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怕得发抖,却依旧上前两步,然后跪在梁源生的跟前。
“这事是我做得不好,伯父的教诲侄儿都虚心受教。”季予晟跪得很直,抬起的脸上,那双以往清澈明亮的眼睛灰蒙蒙的,像是失了光。“求伯父让我再见见小昀。”
“小昀这名字也是你他妈配叫的!”梁源生说着就又要抬腿踹,没来由的却想起刚刚,梁昀跪在自己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真不知道梁家到底欠了季予晟什么!
梁源生收了脚,把棍子往急忙忙跟上来的福喜怀里一塞,转过身来冲季予晟说:“小昀刚刚才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见面!你就死了心吧!”
季予晟被这句话给搞蒙了,一瞬的心慌之后,他又觉得这不是梁昀会做出的事,肯定是梁源生骗他的。
“伯父,伯父,小昀……梁昀他真的,真的说不再见我吗?可,可我们……”
“可什么?”梁源生反问:“如今小昀没了娘,你还想让他没了爹吗?”
季予晟不是这个意思,他被问愣了,慌乱的揪着衣袖,一下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季予晟脑子空了一瞬,极其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喉间酸涩,就要哭出来。“我,我……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他,我还有话想和他说,我……”
“你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梁源生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少打那些坏心思,这襄阳城里就没我不敢惹的,更何况你如今什么都不是。”
“……”季予晟低头,突然泄了力气。
他知道自己如今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他唯一有的宝贝只有梁昀。
可如今他连梁昀都要失去了。
“求您。”季予晟卑微的向梁源生低头示弱。“让我见见他,不说话也好,让我见见就好。”
梁源生冷漠的瞅了他一眼,瞧着他狼狈又心碎的模样,心情很好,大发慈悲的点了头。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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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昀做了个噩梦,梦见梁源生被他气死了,死不瞑目。
他吓坏了,出了一身的汗,急忙就要下床找人,结果刚刚起身,就感觉到手里捏着一块白玉,是季予晟之前一直戴着的那块。
怎么如今在自己手里?
梁昀才醒,刚刚的梦过于真实,他还没从梦里回过神,没有多想的把白玉揣在怀里,便拐着去找梁源生。
梁源生在厅里和柳洇说话,在聊大孙子和肚子里的小孙子的事情。
有说有笑的。
梁昀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好像自己除了惹是生非之外,什么都不会,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惯出了个小纨绔。
梁昀垂着头,拐到桌边坐下,他的眼角余光中能看到梁源生一见到他便拉下了脸。
“……”梁昀有些无措的叫人。“爹,大嫂。”
柳洇笑笑,给梁昀倒水,梁源生在一边不出声。
“爹的身体好些了吗?”梁昀没敢把自己做的那个晦气的梦说出来,只是担忧的问:“烧退了吗?怎坐在厅里?”
梁源生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死不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又是那么大的火,梁昀干巴巴的回了一个笑,内心想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然后便想到了季予晟,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那块玉,止不住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