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转,落向他手旁的那卷厚重的黑底烫金书。
“您在读什么?”她果断转移话题。
公良瑾神色微微一滞,认真回她:“……书。”
广袖拂过案桌,阖上了翻开的黑金书卷。
颜乔乔:“?”
在读什么?书?
仿佛回答了,又仿佛没回答。
在她偏着脑袋不解时,御医来到了仁和殿。
颜乔乔晕乎乎退到一旁,让老御医替公良瑾诊脉、调灵。随后,御医示意身后侍者端上一只青玉药盅。
“此药以产自神啸的无色莲为主药,辅以龙骨、珍珠母、酸枣仁,有补完神魂之效。”老御医一板一拍地交待,“初饮时味甜,待神魂补足,则其味苦涩。殿下可酌情增减药量。”
公良瑾客气道谢。
老御医偏头示意身后侍者将药盅奉上。他自己随手捧向公良瑾面前的黑底烫金书卷,准备将它移开少许。
公良瑾抬手制止。他起身,亲自将书卷送回内殿收好。
颜乔乔怔怔眨了下眼睛。
殿下还有什么秘密是她也不能知道的吗?
这是什么?书?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太重。越是讳莫如深,她心底越是像有猫儿在挠,挠得满身都长满了毛毛刺。
服过药,她轻轻搀着他,将他送回床榻。
那卷黑金大帛被他置于内侧枕下,与她温声说话时,左手很随意地搭在枕畔。
颜乔乔的好奇心更加茁壮,眼神不自觉地发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把公良瑾身畔的被角反反复复地掖,掖了一遍又一遍。
*
皇城与清凉台不同,公良瑾不常住,殿中侍候的便都是宫中的老人。
此次少皇受伤,帝君与君后派了专门侍疾的宫人,时不时也会亲自过来探望。
于是颜乔乔不好总往他面前凑。
接下来几日,她大部分时间便留在东侧厢房修炼,只偶尔过去一趟。
自从知道那卷黑金书的存在,她每次到正殿,便总会留意到它。
它有时在他枕畔,有时在案桌的公文底下,有时在书架的最上方。
她再未见过他读它,但不断变动的位置,足以证明殿下仍在继续研读——只是在她看不见的时候。
她侧敲旁击地问过两次,可惜这个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极有原则的君子惯会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一笔带过,她也就晕乎乎忘了这一茬,思绪跟着他跑偏到别处。
事后再后悔,已然太迟。
*
就这么过了几日,漠北那边,忽然递来一个绝密消息。
林霄扶假棺回漠北之后,钓出了鱼。事态严重,不宜在信中说明,只按照约定的暗号,送来一幅暴雪纷飞图。雪大,屋舍都压垮了。
这意味着阴谋的参与者身份很高,不亚于漠北王。
此事由公良瑾处理。
略养了两日,公良瑾与颜乔乔秘密出行,乘上勉强适合养伤的宽敞大马车,一路向北行去。
离开皇城之后,颜乔乔放松了许多,眉眼重新鲜活起来。
最让她暗中激动的是,她惦记了数日的那本黑底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