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也不会说出去的。”晏温笑了笑,站起来,“最重要的是,现在跟你在一起吃饭的人是我。”
这些话,再配上这张脸,真让人要命。
晏温说他饿了,来都来了不如就近尝尝柏大的食堂。宋明栖一肚子算盘白打,由他带路,穿过教学楼后就是食堂,等中午的人潮褪去后剩下的全都是些简餐,比如卤肉饭、炒河粉、过桥米线之类的。记忆中的食堂饭菜虽然朴素但也讲究,一碗扬州炒饭分量十足,每一颗米粒上都均匀地包裹上了金黄色的蛋液,时蔬脆生又爽口,十分解腻。
但在此之前,他们先在法学院停下了脚步。
法学院的办公楼保留了最原始的姿态,檐角上扬,朱红色的三开门,平行于屋脊的两端房梁挂有两个宫灯,花纹是青底云纹,有金色蛟龙穿梭于其中。因前身是太学院存放书籍的地方,所以一切建筑还保留着那个年代的原汁原味,光是站在门口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进门是一面镜子,题字“正身明己”。拐弯上楼是会议室,三楼是教授办公室,再往上是院长的。晏温环顾一周,除了书还是书,不明白来这里的目的,问道:“不是吃饭吗?来这里干什么?”
“去我办公室拿样东西。”
“办公室?”
“当然,难道我不像这里的教授吗?”
晏温没有否认,但也不算是承认,很难想象这种人衣冠楚楚站在课堂上的样子。
贯通的走廊一共有五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挂有金晃晃的名牌,边角有锈,看来光顾的人不太多。他们在其中一间停下,宋明栖费劲地从焊死的门派背后抠出一个钥匙,对着锁眼捅了半天,奈何门锁太旧,半天没个下文。
“说你娇生惯养还不承认,柏大的食堂只能刷饭卡,现金不行,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开锁……”
晏温实在看不下去,找来两根铁丝,上下一捅开,业务熟练到让人怀疑他的副业。看到旁边这人诧异的眼神才不得不解释道:“以前晏穹宇经常把我锁在家里,习惯了,所以专门学了一手。”
早在能下地跑动的年纪,宋明栖就已经在他们小区里称霸了,很难想象到整天闷在家里的感受。他想到之前晏温跟他说的那个“故事”,不由得好奇道:“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
“其实……没什么事情能干。”
比起南北通透的一楼大厅,这里明显要冷许多,宋明栖拉开沉重的窗帘,阳光下灰尘如雪粒般迅速下降,“我小时候,我是说宋明茗还没出生的那个年纪,我爸经常带我来学校,也是啥都不许干,只能看书。别人三岁识千字,我六岁背法典,不比你好到哪里去。看,这间曾经就是他的办公室。”
比起办公室,这里更像是一间没有什么摆放规则的储物间,书籍、纸箱、各类的文件夹,废纸一沓叠着另一沓,垒起了似山丘的形状,堆得整个房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宋明栖侧着身子挤进书架和桌子之间,不小心碰掉了相框,上面有三个人的合影,一男一女和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的人。晏温指着那个人不敢认,问道:“这是……你?”
“是我。”宋明栖看都没看,答应了一声,“怎么,还以为我是变性人?”
“……没有。”
“有也没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确实是长头发,也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因为这件事和我爸妈吵过很多次。”
“结果呢?”
“我爸可是教法律的,还是辩论队教练。”宋明栖一脸无奈,“不过,虽然我输了但他也没再计较下去,就随便我去了。”
晏温想了想又说:“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想留就留,想剪就剪。”
宋明栖继续翻找东西,不想再为这个话题费心解释。很快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崭新的饭卡,以及另一枚小小的、泛着金光的旧校徽。
“我爸当时说考上柏大就放过我,结果我还没高考就已经被提前录取了。”宋明栖把旧校徽和自己的那枚别在一起,“不然光是我找对象的问题,这老头得唠唠叨叨一辈子。”
“估计他是看不到你结婚的样子了。”
“早就看不到了。他和我妈很多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