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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就是昨日小二说的事了,只是未料到连沿河的道路也一并封上了,刚打算放下车帘,又听河上一阵喧哗,有人唤着: ———“找到了,找到了。”

妙仪好奇,也转头望去,几乎同时,船头走出来一位白衣公子,扶着船弦,探身望下去。

晨起薄雾尚未散尽,远远地看不真切,驾车的人调转车头,一个颠簸,车帘子脱了手,苏合也懒得在去掀起来,闲闲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找着了。”

她说完转头去看,见妙仪已闭上眼,靠在车内的软褥上,看不清面目。

只听她道:“我竟是又困了。” 说完便不发一言,埋头睡去。

鹤望陪着赵衍立在船头,眼见着那千斤重的楠木棺椁被吊上船来,又恨又喜,劝道:“陛下已两夜未合眼了,如今捞上来了,不如上岸歇息半日,速回大梁吧。”

他说着,要去扶赵衍,却被抬手制止了。

“开棺。”

众人听了,跪下道:“使不得……棺钉钉上了,便没有再开的道理。”

沉了水的棺椁戾气重,莫说开棺,便是放在船上都嫌晦气。

赵衍也不多言,接过铁撬,往棺盖下一顶,撬开一个缝来,又一使力,推开来。

众人拜伏在地,半晌未听得一点声响,正纳闷抬头,忽闻一阵的爽朗笑声,久久不绝。

赵衍手上拿着一顶绝美的凤冠,上面缀着百粒颜色由粉渐朱的玉石,拼成一朵牡丹的形态,他高声唤道:“来人,备马,回大梁……”

鹤望立时去办。

二人走后,船上大胆的人往那棺木里一看,只有满满金玉,确是空无一人。

浥浥行露 · 马蹄

鄯州以北,有一片连绵高山,汉人唤之赤岭,羌人叫它天山,吐蕃又称其祁连,莫衷一是。

时间久了,这里的人便也无所谓这山的名字了。

若有旅人问起路来,答者只道:“你顺着土道,往西北再走两个时辰,见着个马蹄形的寺庙便是到了山脚下了,不会错过。”

这一日,鄯州城内来了一队六十余人行商,皆是精壮青年男子,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了下来,雇了的驼队,又花了重金聘了位走马人作向导,要往更西的地方去。

走马人名叫诺曷钵,祖上姓慕容,若是吐浑国尚在的话,也算个皇亲国戚,奈何几十年前被吐蕃灭了国,只得逃到汉地来,靠着往来商队讨生活。

诺曷钵迎来送往,颇有识人的眼力,见商队的把头对一位年轻公子毕恭毕敬,便也上前寒暄几句,混个眼熟:“老朽慕容诺曷钵……公子一身雍容贵气,在这商道上不多见,敢问高姓大名?”

杨涓假托行商之名西行,只想避人耳目,等出了鄯州,找个机会悄悄拜会西平郡王,一路低调行事。

当下被这老者一句恭维,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眼中闪过一丝探问神色,转瞬又露出惯有的笑模样:“老人家说笑了,晚生姓杨,单名全,出来跑商队养家糊口罢了。”

诺曷钵知他未交底,却也不多追问,打算卖弄一番本事,好让主家安心:“杨公子,谦虚了,这往西去,有快走,有慢走,若是第一次走,老朽便带一条舒服的道,不必风餐露宿,不过要慢上些时日……”

杨涓下了马车,才站了盏茶功夫,脸已被西风吹得干疼,直道:“如此也好……” 说完又觉出不妥来,补充道:“还是等把头来定才罢。”

把头知道杨涓吃不得苦,因他银子许的足,便是多走些时候也无妨,忙道:“就走老先生说的,舒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