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听出来了,啥话也不说,就杵在哪儿听他这老头儿瞎吹。
末了,要走了,他才硬邦邦地开口:“您不愿收我,教我画画?”
周显面上的笑一僵。
他看起来并不需要他的回答,或者说,周显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傅止渊漠着脸,转身走了。
那时周显还叹气,觉得自己有愧为人师表,可没过几天,他就愧疚不起来了。
他脸黑地瞧着堵在画院门口的傅止渊,真是骂也不是赶也不是。他就一个老画师,好说歹说傅止渊也是个殿下,真要论起来,也是他是君他是臣。况且这人吧,每天堵他,却又不跟他说话,就跟在他身后,弄得周显十分憋屈。
任谁被堵了这么多天也不能没有脾气的!
周显受不了了,问他:“六殿下,您到底要老臣干什么?!”
傅止渊低着头,模样恭顺,“学生想拜您为师,想学画画。”
周显气得一梗。
他背着手颇有些暴躁地走来走去,“殿下啊殿下,老臣也跟您交个底,老臣真不能收您,您明白吗?老臣虽然不在乎家财名誉,但好歹还不想丢了一条老命。陛下没叫我教您,我收什么收啊我,您这一声老师我当不起。”
他砰地一声坐进座椅里,倒了杯茶喝着,“殿下回吧回吧,您这样的学生,臣教不了。”
傅止渊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周显以为这六殿下大概就这么放弃了,谁知三天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傅止渊将一小袋东西放到了他的门口。周显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块青金石!
青金石是制作颜料中群青色的原矿石,而群青色……要得到这种颜色简直难如登天,周显自从当了宫廷画师以来,作画上色鲜少用群青,不是因为他不喜,而是在整个大晋中,群青色的储备称得上是少之又少!只有为大型祭祀或是国丧等等盛事作画时,周显才能用得上它。
作为一名痴迷画画的骨灰级画师,周显知道这袋子中几块青金石的价值——若是傅止渊那小子拿来的是黄金便好了,他完全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看也不看。
可是青金石……
纠结半晌,周显最终还是道:“你拿回去吧,这东西珍贵,你好好收着。”
哪知傅止渊神色变也未变,张口便来:“既然你不要,那我便把它扔了,它对我没用。”
“你!”周显被他气得,“这是青金石!你一个六皇子,老夫不信你看不出它的价值……你、你居然说要扔了?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那又如何?”少年傅止渊脸上的神色十分冷漠,“对我没用的东西,再好也是垃圾。”顿了顿,“你若不要,自扔了便是。”
说完,他也不管周显作何感想,径直几个跳跃,离开了。
留下周显那老头儿立在院子里,拿着那青金石收也不是扔也不是,长吁短叹。
此后几日,周显总是能收到傅止渊放在门口的一些小物件儿,画笔、宣纸……都是很常见的东西,却偏偏因为制作它们的材料不常见,连带着这东西也珍贵起来了。可气的是,那傅止渊却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