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卫良去找越长溪,他似乎喝多了,威严锐利的眼神有些混沌, 凝出一点慈爱与温和,“宝宁主意多,听听她怎么说。况且,朕答应过孝静,宝宁的夫婿,她自己做主。”
大申民风较为开放,但儿女婚事仍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皇族,女子大多承担联姻的使命。申帝允许越长溪自己决定婚事,已经是无上荣宠。
皇后还未走远,听见这番话,脚步一顿。
昨日,她提起越依依的婚事,申帝还一脸淡漠,“你拿主意就好。”
皇后当时告诉自己,陛下是一国之君,自然没精力在乎小女儿家的婚事,自己该体谅。可眼前这一幕,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她的体谅只是笑话。申帝哪是不在乎,他在乎得很,他只是不在乎她许安流的女儿!
皇后心里骤然一痛,孝静孝静孝静……陛下,您的眼里真的只有她么,臣妾就在这里啊,臣妾也是您的妻子啊!
刚入宫时,她未尝不想做个好妻子,可陛下眼中只有孝静皇后,她日复一日看着自己的夫君宠爱别的女人,她怎能不恨、怎能不妒、怎能容忍那个人的存在……
她已经犯过错,不在乎错上加错,她还有女儿儿子,总该为他们着想。
皇后用力闭了闭眼,死死握住露容的手,好像需要无数支撑,才能说完接下来的话。
她低低道,“去回禀父亲,他要做的事,本宫答应了。”
御花园中冷风穿过,仿佛冬日不甘离开,用尽最后一点余威。
寒风吹过皇后单薄的身躯,她只觉得从心到手都是冷的。这一刻,好像一辈子的渴望与爱意,都在瞬间消散;又或者,早在三年前,申帝与她离心、坤宁宫几乎变成冷宫时,就已经散了,只是她还装作不知罢了。
……
帝后离开,宫妃们也结伴离去,御花园内一片狼藉。越长溪还没走,她坐在凉亭角落,缩在披风里,额头抵在凉亭的柱子上,呼吸均匀,好像睡着了。
卫良在远处凝望她许久,久到他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黑眸沉寂,才缓缓走来,跪在她身前,“公主。”
听见声音,越长溪顿时警惕睁眼,发现是卫良,又很快放松,懒洋洋靠在柱子上,眼睛半睁半闭,习惯性张开双臂,“走吧。”
卫良洁癖严重,每次做完,都要给她洗澡换衣服换被子。有时候做到大半夜,她困得不行,索性眼睛一闭,她睡她的,任由对方动作。所以她习惯性张开手,让对方抱她去沐浴。
斗篷宽大,公主只露出小半张脸,红润白皙。她微微仰着头,嘴巴不自觉嘟起,似乎不满他的打扰,却依然信任又依赖地伸出手。
卫良一顿,胸腔莫名阵痛,好像烈酒在体内沸腾燃烧,他借着身形遮掩她的动作,视线微偏,看向前面的桌子,桌上两壶酒,如今都歪七扭八倒着,显然全空了。
他指节蜷了蜷,压抑住拥抱她的冲动,“公主,您醉了。”
越长溪的确有些醉,她刚刚做了坏事,特别兴奋!忍不住多喝几杯,但她酒量很好,宫里的酒度数又低,眯了一会已经清醒。
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不是卫良的房间,而是御花园。顺势改变动作,揉揉眼睛,“我没醉,只是酒后犯困,半枝已经去安排暖轿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ü???ε?n?????????5?????????则?为?山?寨?站?点
她确实没醉,但喝醉的人也说自己没醉,卫良一时分不清,又或者,他太贪恋她此刻的依赖,根本不想分清,眼神微暗,转身弯下腰,“公主,臣背您离开。”
眼前是卫良宽阔劲瘦的背,很靠谱的样子,越长溪却有点迟疑。
如果让卫良背,宫人肯定知道她喝醉了,略有丢人;但不用卫良背,她要穿着绣鞋走很远……两者对比,她几乎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从椅子上跳到卫良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