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温辰失笑,不知道师尊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刚刚他还不许自己欺负人家姑娘,现在又一副封建大家长的样子,对根本还不存在的某个人大加防范,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这个人。
他浅浅一笑,左颊浮起一个单梨涡,显得可爱又纯粹:“师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直到哪天你觉得烦了,我就离开。”
一方面是不自信,一方面是太过为人着想,温辰连做这样的保证时,都习惯把主动权留给对方,用“直到你觉得烦了”做结尾。
叶长青听着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觉得眼前这小人儿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想撒开手,遂化身一只黏人的猫咪,抻抻爪子,开始在人身上磨蹭:“小辰,你不用担心,养儿防老,养徒弟也一样,大箫和二胖那两个,虽然入门早一些,但粗枝大叶的,哪里有你细心体己?所以啊,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怎么会烦你?”
正说着,肩上一物猛然滑落,他侧脸一看,发现是沉睡刚醒来时,温辰给自己披上的那件外衣。
用两只衣袖做系带,当时本来就没系太牢,接了柳千依那一刀后就松垮了大半,现在,已是摇摇欲坠,撑不住了。
他元神恢复得差不多,身体没有大碍,本也不需要这个,单手扯住,正想拽下来时,忽然间,想到了一事。
魇灵梦境中,温辰曾说过温月明因为被废灵根留下后遗症,体质一直堪忧,每到天阴雨湿,就容易感染风寒,所以……
他这是因照顾自己父亲而沿袭下来的习惯?
叶长青望着手中那件洗得干干净净,尚残留着皂角香气的白色布衣,脑中想法溜溜地转了一周,福至心灵——
“阿嚏!”
静谧的草海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炸起。
温辰站得极近,池鱼之殃最是严重,心里一颤:“师尊,你怎么了?”
“……没事。”叶长青眼神飘忽,躲躲闪闪地,不知道在往哪看,“可能刚才睡着的时候,真有点受凉了,本来没发现,刚才又有点风,就……”
惨,从来不风寒,不知道该怎么演……他揉揉鼻尖,悻悻地收起了过分的灵力扰动,心说没吃过猪肉光看过猪跑,模仿出来果然还是欠火候啊!
不过,温辰从前关照惯了体弱多病的父亲,哪里知道他这花花肠子,便只当眼前这头“壮牛”也是朵“娇花”,“护花使者”的责任感一下子爆棚,着急道:“那这样的话,师尊你怎么不早说!草海越到后半夜,风越大,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着,挽起他手就要走。
“哎等等——”
“什么?”温辰不解地望过去,满眼都是“你又要干什么?你还要干什么?作得还不够吗?不听徒弟言,吃亏在眼前!”。
叶长青就当没看着,凑过去,贴上他身子,腆着老脸撒娇:“回去还得一会儿呢,夜里好冷啊,小辰,你再帮我把衣服系上呗?”手一伸,把那雪白的外袍递出去。
“……啊,好。”温辰被他磨得没法子,软软应了一声,接过,将那衣服当空一展,从身后给他绕过去,手执着两根袖管,在他面前认真地打着结。
“阿嚏,阿嚏,阿嚏——”一回生二回熟,叶长青学什么都快,这会儿已然掌控了诀窍,捂着口鼻,一下一下装得真跟风寒病人一样。
温辰听着,黑而细的眉尖轻轻拢起,责备:“师尊你看你,我说了你也不听,总是逞强,生病就生病,在我面前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身体是自己的,不爱惜可不行。”
叶长青一边享受“衣来伸手”的好待遇,一边好脾气地自我检讨着:“嗯嗯是,我的过,我的过,接受批评。”
温辰叹口气,叮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叶长青眼睛弯弯的:“好,不了。”
系一个衣带的时间,说短,不过几个瞬间而已,说长,却能穿越两世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