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容谨忙着上朝,蒋舒衍也不能一直闲在家里,辅国公就给圣人上了道折子,大体意思是说:圣人啊,您看我孙子也老大不小了,都成家啦这业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从小到大也就一膀子力气拿得出手,您要是不介意,让他给您当个护卫呗!
圣人看见这份折子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求官求得这么明目张胆的,辅国公倒是头一个。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叫蒋舒衍补录了一个羽林军护卫都尉,正六品,勋贵家里很多子弟都在这里边。
圣人还拿这事儿跟褚容谨开玩笑:“看来辅国公是看子严高升,自己孙儿却只有勋爵而无实缺,有些坐不住了!”
褚容谨面不改色,淡然道:“圣人说笑了,不过是祖父看逸安年纪渐长,希望他为国出力,也为家族争光罢了,与微臣无由。”
圣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最后哂笑道:“罢了,罢了,子严你一贯谨言慎行,是朕的不是,不该与你说笑的。”
“圣人严重了。”褚容谨再施一礼,圣人挥手叫他退下了。
回到家中,与祖父说了此事,老人家叫他不用在意,“圣人从小就这样,倒不必觉得他话里有话,他一向是光明磊落的,很少阴谋诡什,就算是帝王心术,也不必用在你这个六品小官身上。今天这事估计他是有感而发,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什么人事变动?”
容谨想了想,说:“倒的确有一件,礼部尚书最近上了折子乞骸骨,虽然圣人没有答应,但尚书大人多病,已经许久不上朝了,几位宰辅像是商量好的似的,极力推荐建南道总督朱伟继任,圣人似乎有所不满,折子一直留中未发。”
“建南道总督?朱伟?我不太了解此人,不过圣人既然不愿意此人继任,那定是有不妥之处,而且是大大的不妥。姓朱,不会是朱廷煜他们家的吧?”朱氏乃现今数一数二的大族,朝中与朱氏沾亲带故的可不少,就连首辅都与朱氏有亲。
辅国公想了想,说:“最近朝中估计不会太平,一切小心些吧!”
果然人辅国公猜准了,圣人先是准了礼部尚书告老的折子,之后让礼部的左右侍郎暂执礼部事,原来的建南道总督任职期满后回阳京复命,另有重任。
“另有重任”四个字很大程度上麻痹了朱伟和他背后的人。结还没等人回来,圣人就发难了,早朝上,御史台多名御史控告朱伟,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就像雪花一样呈到御案上。有参朱伟行品行不端,流连风月的;有参他强占民女,迫人致死的;还有参他横行建南,鱼肉百姓的……
有大有小,有轻有重。有人参奏就有人辩驳,一时间朝堂上热闹极了。但一桩桩一件件,所有参奏皆查有实证,还没走到直隶,朱伟就被拿下了,家眷一个也没跑得了。进京之后直接锁拿入狱,由刑部主理此事。
这次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两方势力的一次试探,圣人想知道朝中究竟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是士族的麾下,而士族则是想试探圣人的底线在哪里。至于朱伟此人,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就是一颗弃子,无论结果如何,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就是死。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朱伟虽胸无点墨,却能做到建南道总督,都是因为家中妻子多有助益。此次事发,其妻求告无门之后,居然拿出一本账册,上面都是这些年的往来银钱,一笔笔账目都被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
拔出萝卜带出泥,竟是在岁末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