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自是不愿离乡背井,容谨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劝说过来,最后到了六月中旬甚至是半强制的迁走了堤坝附近的百姓。
要知道,这种事情若是发生洪灾那他是立了大功,可若没有洪灾,御史参他一本,他的前程就全毁了!
可他不敢拿着这么多百姓的命去赌自己的前程,也不愿做这种有违圣人教化的事。六月二十六,一场暴雨突然而至,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第三天夜里,只听下边守在堤坝的人回报说,河水暴涨,将堤坝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淹了。
若是暴雨继续下下去,恐怕堤坝就保不住了。好在老天有眼,第二日清晨,雨水渐小,下午时彻底停了。
天光乍现,容谨望着这一个月来都难看见的蓝天白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终于,这两个多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虽说登州没有发生什么人员伤亡,但到底是遭了灾,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蒋舒衍最近几天也在卫所没有回家。
过几天邸报传来,褚容谨才知道齐州省、豫州省和直隶都发生了水患,齐州全省大半地区都受到了水患影响,良田被淹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各种消息传来,登州百姓都说褚大人是青天大老爷。听了这话,褚容谨无奈的笑了笑,什么青天大老爷,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眼见流民越来越多,登州也遭了灾,也怕流民过多,引发祸乱,不得已褚容谨硬起心肠,关了城门,封锁了登州城。
之后又与城中富商商议是否可以卖粮给他,商人乖觉,在城外开起了赈灾的粥棚,救济流民,登州本城的百姓却是由衙役去村里发放粮食。
褚容谨要求村民加强戒备,防止流民侵扰,并且无事不可出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种子,现在种下去,冬季之前还能收获一些。
每天褚容谨都要出城去查看一番,最起码不要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
到了七月,朝廷的赈灾款和赈灾粮也到了,容谨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这才发现,蒋舒衍一直呆在卫所,已经半个月没有回来了。
揉了揉从前几天就有些酸痛的小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休息了。谁知躺下之后竟然越来越疼,不一会儿就疼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肚子越来越疼,已经隐隐出现一股下坠感,容谨捂着肚子,隐隐有一种预感,“呃…唔…肚子…怎么会…不会是…啊…”
“谷雨!谷雨!”容谨坐起来赶紧叫人。
“来了夫人!夫人怎么了?”谷雨就在门外守夜,听见夫人高声叫自己,赶紧进来。
“谷雨,快,去请李大夫,快!呃啊…”坠痛感已经越来越强烈,他自己一动都不敢动,只叫谷雨去叫大夫。
谷雨见夫人捂着肚子,他已经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转身就跑。
谷雨走了没多长时间,褚容谨就感觉自己身下有一种濡湿感,颤抖着手掀开被子,就发现两股间有点点暗红,已然出血了。
容谨慌了,“孩儿…呃…乖一点…留在爹爹肚子里好不好…嗯…我的孩儿…阿衍…”正在此时,谷雨带着李大夫来了。
李大夫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斑斑血迹,赶紧叫谷雨和刚刚赶来的惊蛰把人扶着躺下。自己则帮他把脉,容谨拉着他的手:“李大夫,救救他,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