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后挥挥手,“你去旁边,别给我添乱了。”
李宛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退到一边去了。
她看着楚皇后的身影,母后是在担忧父皇,父皇还没有消息,母后并不是故意要对她发脾气的。一定是这样。母后最爱父皇了,从小到大,母后的情绪总是为父皇牵动。
可父皇根本配不上。李宛心里一直这么想。但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并不敢在楚皇后面前说这句话。
楚皇后控制住局面,命所有人今夜只能在别苑休息,待连夜排查之后,明日方可出宫去。
听闻这消息,一番骚动少不了,但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他们倒也没再说什么。
正这时,听见太子到的消息。
李成暄风尘仆仆赶来,他先前离席,是借口更衣。这会儿衣服换过一套,可仍旧风尘仆仆,甚至有不少脏污。
李成暄单膝跪下,面色凝重:“母后,儿子有罪。”
身后的柳七呈上好几个黑衣刺客的首级,“皇后娘娘恕罪,卑职们救驾太迟……皇上……驾崩了。”
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直劈在楚皇后头顶。她身体往后栽落,被宫女们扶住。
楚皇后脑子里回响着那一句:“皇上……驾崩了。”
驾崩了……
李冀……死了?
她目光失去焦点,许久才反应过来,缓缓地聚焦,落在李成暄身上,“太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皇后的声音很轻,还有些颤抖。她眼睛微微瞪大,却有种脆弱之感。
李成暄低下头来,闭着眸子沉声重复:“父皇……为歹人所害,是儿子的错。”
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楚皇后大笑几声,而后晕厥过去。
臣子们听见这话,皆跪下来。
场面哀戚而沉重,唯有李成暄低着头,眼里有微不可闻的笑意。
*
甘露殿。
初雪从舆驾上下来的时候,腿还发软,差点趔趄。云芷不在,那些小宫女们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她扶着墙站稳,迈过甘露殿的大门,在矮榻上坐下。
她很累。身体上累,心里也累。
但疲惫背后,还藏着一种巨大的舒适之感。
只因她同李成暄太契合了,在情/事上。总能获得巨大的愉悦感。
听闻前朝曾流行吸食五石散,初雪想,或许五石散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抱着自己膝盖,又念及伦理道德,只觉得矛盾。
倘若她不知道就好了。
人若是不知耻,便不会觉得耻。
可她知道了,那些人会用怎么样的言辞评价,或许是淫/荡,或许是更加过分的。
即便偶有名声全坏的女子,也从未有一个,还未成婚,便已经如她一般。
即便是她同李成暄这关系,也是她主动凑上去的。
那一日的雪下得很大,运河里都结了冰,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