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作画。”
“毕竟是吃饭的行当。”柳逢辰淡淡道,“以后还得养活少爷的。”
方荣轩冷笑一声,忽然将画抓起,三两下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纸片惨淡落了一地。
“你也知道画画是你吃饭的行当!”他愤怒一拍桌子,“我招你进府,是要你教婉儿画画,而不是要你同我儿子胡搞的!”
柳逢辰嗤笑一声:“老爷终于知道少爷是你儿子了?平日里要么叫名字要么喊野种,可没见过你像现在这般关心他。我初入府时,本也是为了教婉儿画画,赚几个钱,是不曾料到同少爷有了情的。老爷也不必将我讲得这般城府深重。”
“你!”方荣轩被柳逢辰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不行,“你真是不知羞耻!我如今最后悔的,便是招你进府之前,没将你在萍梅镇的那些龌龊事查出来,不然我方家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惹得一身脏!”
柳逢辰神色一变:“你如何知道萍梅镇的事?”
方荣轩冷笑:“你可别忘了我的身份,我若真想查你的身世,又能有什么蛛丝马迹躲得过我的耳目。表面光风霁月,才华横溢,私下风流龌龊,放浪不羁,我这个评价你可还满意,柳兰溪?”
他调查柳逢辰的身世,其实已有一段时间了,而调查的起因,是冯虎的一番话。
自中秋那日在方白简和柳逢辰处吃了瘪后,冯虎一直对这两人怀恨在心,在后来的一次青楼宴会上,阴阳怪气地对同样在场的方荣轩说:“方老爷真是老当益壮,如今还能美人在怀,尽享世间极乐,贵府公子真该学学您的风度,宴会迎宾还要拉着府上先生的手壮胆,同那个先生欺辱我,真给您丢脸。”
方荣轩听了这话,心中登时不快,好歹冯虎同他做生意许久了,被自家那个野种欺辱,自己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方荣轩便细细问了一番,冯虎便趁机添油加醋倒了一通苦水,将那日方白简和柳逢辰的相处说得暧昧又香艳。
后来,柳逢辰病倒,方白简对柳逢辰的态度加深了方荣轩的疑心。他找来了给柳逢辰看病的大夫,盘问柳逢辰的真正病因。大夫一开始不愿说,但方荣轩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后就什么都说了。方荣轩对柳逢辰的病因大为震惊,心里也生出了厌恶,虽然表面上对柳逢辰还是客客气气的,可私下里却派人去云梦调查柳逢辰的事。
云梦临安相距甚远,调查的时间一长,方荣轩的疑心淡了,毕竟他生意忙得很,哪有闲工夫整天操心家长里短的,可偏偏昨日在家中闲逛时,听到小梅和另一个下人提起先前被方夫人安排跟踪方白简却反被发现之事,便抓着小梅盘问了一番。
问完之后,方荣轩的疑心又被勾了起来。好巧不巧的,到了晚上,他在酒楼吃饭时,派去调查柳逢辰身世的人也回来了。
柳逢辰的身世过往一揭,所有细节一串一理,方荣轩什么都明白了。
他气得当即摔杯回府,一路冲去找柳逢辰,不曾想竟当场抓了柳逢辰和方白简的奸。
被触到痛处的柳逢辰登时攥紧了拳头:“你想怎么样?”
方荣轩道:“方家是体面人家,念在你是婉儿的先生,有教育之恩的份上,断然不会害你性命。然而你勾引我方家的继承人,闹出这样的丑事,也是断然不可再留,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你离开方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自然会离开,不过,我要带上少爷。”
方白简怒道:“我方家的继承人,你有什么资格带走!”
“我不带走他,难不成任由他继续在方家忍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百般刁难欺辱么?方荣轩,你那一声声野种,我可是听在耳里的!”
“他是我儿子,轮不到你教训我!”
“你何曾将他视为你的儿子!你不过是将他视为一个白白捡回来的摆件罢了!倘若你在外面厮混又生了个儿子,再将那女人接回家中给以名分,少爷在方家还能有立足之地?在你眼中,他不过是你的一条听话的狗!”
“放肆!”方荣轩怒不可遏地扇了柳逢辰一巴掌。
柳逢辰淡定擦去嘴角的血,目光坚毅,道:“这一掌,我便当做是要带走少爷的代价,挨下了,若再来一掌,我也不客气了。方荣轩,我今天话就撂这儿了,若要我走,我定然要带着少爷一起走,我与他离了你们方家这个囚笼,只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