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不让你带走他呢?”
“那我便只好对你动手了。”
柳逢辰目光如炬,双拳紧握,身型虽瘦削,气势却强硬。
“既你已付出真心,我定不负君意。”这是他答应方白简的,他怎可能背弃誓言?
方荣轩冷笑道:“柳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竟还想对我动手,我且不说你这样的身板能伤我几分,怕只怕,你甚至连手都不敢动。”
“莫要太看得起自己。”
“可若我有筹码呢?”
“你有何筹码?”
方荣轩拍拍双手,大声命令:“来人,将东西呈与柳先生一看。”
门外的下人应答一声,捧着两盒东西进了屋,走到方荣轩身边。
“柳先生,你可想好了,你若是敢对我动手,敢带着方白简离开,这东西的下场,可就不体面了。”
柳逢辰看了一眼下人手上的东西,登时僵住了身子,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娘!”
方白简大叫一声,扑向站在凳子上要上吊的金如月,却惊恐地发现,那明明不到三尺的距离,却怎么也拉不近。他眼睁睁看着他娘将绳子抛过了房梁,打上了结,将下巴搁在了绳结里。
“小宝,你为什么不听娘的话,为什么不在方家好好呆着?”金如月瞪着无神的双眼,疯魔一般喋喋不休。
“娘,我听话,你下来,你快下来!”
“娘求过你,让你看在娘的生养之恩上替娘赎罪,可你为什么做出同一个男子私通,败坏方家家风的事!小宝,娘对你好失望啊!”
“娘,我和先生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娘,你快下来,快下来,有话我们好好说,罪我会赎的!”
“真心相爱?哈哈哈!”金如月尖利大笑起来,脚下凳子一踢,脖子瞬间吊长,本是整齐的头发披散开来,面色苍白,身子僵硬,如同方白简十岁那年一觉醒来看到的那样。
唯一的不同,只是金如月的嘴仍在张张合合,冰冷地命令着:“赎罪,赎罪!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方家,你要好好赎罪!”
“娘!”
方白简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跪倒在地,看着他娘用血写的诀别信落在面前,纸白字红,一如当年。
破败的家从眼前消失,一切陷入黑暗之中,短暂的死寂后,却像是有扇门打开了一般亮起了光,一个人瘦削颀长的人走向了方白简,越来越近,面容也越来越清晰。
这人温柔地笑问:“少爷怎么哭了?是醒来就见到我,太激动了么?”
方白简半眯着眼看了一会儿,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