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第一个身份连自己也骗住,毫不保留地去倾心爱他,用剩下的三个身份去竭尽全力让他痛苦。
后来,我在封后当晚,穿着霞帔,戴着凤冠,亲手切开体肤,挖出他逼我为云妃种下的长生蛊,带着讽笑祝他与云妃天长地久。
而我分明知道,长生蛊还未养成,云妃哪怕吃下这蛊,也还是治不好她的病。
那一刻,我终于听到了桀帝恨意值到顶的提示音。
我离开书回了家,我不知道那夜,传说中鬼胎降世的桀帝当真面色似鬼,扯断苏妃手中的同心结,不要命地奔进汹涌河流之中,妄图打捞起一具戴着凤冠的尸体。
回家后,我依旧是前朝相府最受宠的小女儿。
新帝不再有“桀帝”之称,变得爱民如子,他后位空置无人,听说早些年一直受宠的云妃,因犯错幽居冷宫,再无消息。
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
朝代更迭,父亲再无心朝堂,打算告老还乡。
父亲带着我与他青睐的门生到新帝面前一同辞别,顺便为我和贺郎求一道赐婚圣旨,从此田园相依,梅子金黄杏子肥,月明荞麦花如雪。
我直起身,平静而恭谨地行礼:“小女与贺郎情深义重,请陛下赐福成全。”
遥遥殿堂上,鎏金冠九珠帘后,德隆望尊的新帝扣紧龙椅扶手,双眼死死盯住我的脸,几欲淌血。
◎69.银圈
永昌伯府。
晚间点起了烛灯, 身材修长清瘦的男子在桌边翻着叙论,指骨分明的手圈住白瓷杯口,端起轻抿一口, 又放下。
一旁的管事小心翼翼替主子添着茶水, 犹豫了许久,终于问了句:“二爷, 难道,您真要替表少爷去谢家说媒?”
晋珐长眉微挑,没有抬眸, 却是淡淡问:“管事觉得不妥?”
管事擦了擦额角, 他也是晋府多年的老人了,自从这位二爷承爵后,他就跟到了二爷身边。
这么几年来, 他有时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二爷的喜好,但有时候, 又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二爷的脾性。
被这么反问一句, 管事原本肚子里有一堆的话要说, 此时却又打了个退堂鼓。
也不知道, 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可见二爷放下了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要是不开口,也还是下不来台。
管事只好咽了咽喉咙,道:“老奴不敢乱说主子的事, 只不过,那日的情形,老奴看得真切。表少爷年轻气盛,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时候,也是有的。”
晋珐勾了勾唇角。
“你是说,你也觉得那位谢姑娘对玉祁无意?”
管事哪敢这么说,刚想再多辩驳两句,却喉头一顿,听见这个“也”字,来回在脑袋里打转。
也觉得?谁还这么觉得,难不成,是二爷他自己……
晋珐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淡淡道:“此事你不必忧心,我自有主张。我既然已经应下了玉祁,就得替他去看看,那位姑娘究竟适不适合做晋家未来的主母。我自然,会好好儿看看。”
主子已经有了定夺,管事当然闭上嘴。
等一盅茶倒完,管事收了茶盏,将一旁明烛盖上灯罩,劝道:“二爷,该歇息了。”
晋珐点点头,起身离开桌边,又简单漱了漱口。
管事已经退下,窗外月圆如玉盘,在深蓝丝绒似的天幕上,熠熠生辉。
晋珐还没有什么睡意,头脑清明得很,却也不打算再继续思考公务,站在窗边沐浴着月色,幽幽出神。
京城的月悬在雕梁画栋之上,照耀的是一方繁华城镇里毗邻而居的人家,而乡下的月照耀的,是叮咚流淌的山涧,连绵的低矮房屋,还有在夜风中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