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扇的手发酸,突然听见大雄宝殿出传来了刺耳的喧嚷。
“我就知道那个娼妇躲在这儿!巴巴地还等着来接呢!浮丘珊!给我出来!”
明华心里一怔,拎着扇子偷偷地往门外瞟着。几个锦衣朱钗的妇人提了裙摆就往里冲,大师兄没应付过这样的画面,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施主……女施主……这不可……”
“呸!”为首的妇人啐了一口,她骂的正在兴头上,惹得四周的头上连串的朱钗晃呀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到大师兄脸上抽他耳光。
“好你们一个个出家人,瞅着四大皆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和那娼妇厮混好了!”
这话太脏,连师兄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这里佛门重地……施主谨言慎行!”
“……明华?”
正在那女子吵嚷的时候,明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浮丘珊之前发现明华的衣服都不合身,便差浮丘璃买了布料,打算替明华缝了新褂子。可她精神头实在太差,一件单衣缝了两个月。
她想趁着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让小孩换上,再添添改改,可明华不在,弟弟不知道跑哪儿撒野去了,现在她正攥着一件短衫,茫然地站在槛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病态的虚弱。
大师兄看着一台戏上的几个女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好啊,小娼妇躲这儿偷和尚,给人家缝衣服来了!”为首的妇人一张口又开始下刀子,她骂骂咧咧的半天,看浮丘珊站在那儿,连迷茫的表情都是一种不守妇道的勾引。
等她骂累了,浮丘珊才幽幽地开口:“那个……请问你是。”
“我是谁?!你竟不知道我是谁?!季桓正是讨厌你这幅假惺惺的狐媚样子,才不肯与你成婚!勾引不来男人就躲在这儿拜佛,不怕报应吗?!”
浮丘珊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委屈也不是,自责也不是,但有一件事听懂了,面前的女人,正是和季桓订婚的贵家女。
可……宋季桓呢?
浮丘珊只觉得心脏剧烈地撞击着胸口要她几乎把血呕出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来要你这娼妇不要痴心妄想?!季桓已经与我成亲试问国都和秣陵谁不知道?!勾引不到男人,就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做人,不要惦记别人的夫君!”
浮丘珊像是当头一盆冷水,不可置信地喃喃:“季桓……成亲了?”
他骗我。
面前的女人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巴巴地指望着他真的娶你?!”
说什么他会退婚,说一定会娶我,要我再等等他。
怎么可能等来呢,他负了我,又骗我。
面前的女人见浮丘珊柔柔弱弱地默不作声,更觉得自己占了理,抬起了下巴,仿佛面前的美人脏得在她眼里见不得人。
“浮丘家好歹在江湖还有些脸面,有些话不好意思当着浮丘家主的面儿讲,可你偏偏没有自知之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世世代代靠卖女儿求荣,和娼妇粉头有什么区别?!还想嫁给北陵宋氏?!宋太爷开国元老,平康候三千里救驾那可是山河美名,你们配么?!你凭什么?!”
浮丘珊扭着那件新缝好的衣服,再这样肮脏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