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了吗?可我还是我,我还是我!我还是很厉害,我一直都很厉害!”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举起烧酒一饮而尽,闭眼缓了片刻,却又大笑起来:“是的,我变了,我真的变了。”
唐榭起身点了一壶茶,茶香袅袅终于掩盖了半分酒气。
山田阳一盯着他道,“师弟,我挺羡慕你的,对艺术依旧怀着敬畏之心,画的纯粹,不像我,急功近利贪图成就,迷了心智,丢了骨气。”
见人又要拿酒,唐榭将其移开,递去一杯清茶,“师兄,酒能误人,茶能解惑。”
“那人呢?”“艺术能千锤百炼,人能浴火而生。”
山田阳一手指一顿,笑的更厉害,“果真还是那般单纯,可惜师哥我已经过了听大道理的年纪,也不是什么善人,若事情重新来过,我也许还会答应再害你这一会。”
唐榭摇头,“你不会的。”
“不,我会。”
那人说完埋下头,闷闷道,“我很怀念校园里那段日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那般轻松过了,甚至很久很久,没再见过有趣的人。”
话说至此,一双沉醉的眼睛从臂弯里探出来,原本浑浊的眼睛久违的盈了光,瞧着欢心又落寞。
“托你的福,时隔三年我竟有机会,再次见到梨先生。”
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
茶杯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唐榭紧紧盯着他,声音因牙齿过度咬合颤抖起来,“梨先生找过你?什么时候?是...因为我吗?”夜色更深,寒气更重,有凉风从窗沿的缝隙里钻进来,微微掀起了两人的衣角。
山田阳一抬头看他,实话实说,“早你三天,梨先生来过,要我出面还你一个清白。”
唐榭心绪全乱了,竟慌里慌张的去捡茶杯的碎片,锋利的裂口划破了手也未觉出痛来。
梨先生知道这件事,并且见了山田阳一。
这才是山田阳一会痛快答应澄清的真正原因。
梨先生的电话,没存在手机里,却刻在脑海里。
一直以来,他将这个救他于水火、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奉为神祗。
许多年来,他本能地追随他、仰慕他、崇拜他,将他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均刻入骨髓,至死方休。
如今,他终于又拨打了这个电话。
“小榭?”电话响了不久被接通,耳边传来懒洋洋地声音,接着被风吹散了。
唐榭瞬间捏紧了手机。
这声音早在多年以前,于他是毒更是瘾,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深信,自己一旦定力不够克制不住,就会在那无法抗拒的温柔乡里溺死过去。
“...梨先生,您来过日本?”听出来意,那边笑了一声,语气轻快地仿佛在说闲事,“前几天在日本有个活动顺便去了一趟,你不用专门再去找他,我已经处理好了,最晚明天便能有结果。”
唐榭一直握着手机,等他把话全部说完才低声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