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摇花:“死了。”
“怎么死的?”
莫摇花捏了捏他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背:“我亲手杀死的。”
“那我呢?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能再活过来。”
莫摇花这次慢吞吞的说道:“阿楼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咧嘴一笑:“我用别人的命换了你的命。”
当初那些密密麻麻涂抹在木板上的黑纹,原材料是别人身上的精血,而需要用到这么多书写符文的精血,用量起码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榨成干尸。
明明时值炎热之际,段玉楼却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
清明时节,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山腰处的雾气浓重,莫摇花坐在床边托腮看着窗外的小雨。门边吊着一串风铃,风一吹就会叮铃铃作响。
铃铛是莫摇花挂上去的,段玉楼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但却什么都没说。莫摇花问过他一次要不要摘下来扔掉,段玉楼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片刻,晚上就将这串铃铛用在了莫摇花身上。
那次实在把莫摇花折腾得够呛,导致后来铃铛重新挂回门口,凡有风吹过都会叮铃铃作响,莫摇花每听一次都会哆嗦一次,这样段玉楼就终于满意了,并没有提过要把铃铛扔掉的想法。
门外传来动静,莫摇花一挑眉,转头就看见段玉楼合起油纸伞从门外进来。
他的衣裳被路边的植物沾湿了不少,段玉楼没有立刻用灵力蒸干,反而用绢帕细细的擦拭掉油纸伞上面的水迹,平平整整的理好褶皱,随手将伞放了起来。
莫摇花用灵力替他将水蒸干:“都已经傍晚了,这次似乎去了很久。”
段玉楼去看望章枳了。
不过现在的章枳只是一座严丝合缝的坟头,他在里面安息,段玉楼在外面顶着雨在坟前站了一天。
他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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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摇花很有眼力见的将他引到床边,给他捏胳膊捏腿,模样十分殷勤。
“原来已经三年了。”段玉楼开口。
“嗯。”莫摇花应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却不想段玉楼并没有说下去,随手指了下屋中的一个地方:“那里下雨会漏水,屋顶没修好。”
“好。”莫摇花心念一动,原本在屋内若有若无的滴落水声消失了,气氛显得很安静。
两人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腰处居住了三年,除了每年清明段玉楼会独自外出,千里远足去看望章枳,其他时间他们基本上都不会离开这个当初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木屋。
然而经过三年时间,这小木屋里添置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完备,居住的痕迹慢慢多起来,时间久了,竟也初具了一个“家”的模样,莫摇花便是在这时想挂上一串铃铛。
“今夜还出门吗?”
“不出了。”段玉楼倒在床上,半睁着眼看着他动作。
莫摇花轻笑一声:“需要我用特殊的方法给你消去疲惫吗?”
“不用。”
“我可以主动。”
段玉楼翻了个身,明示自己的拒绝。
身后有片胸膛不依不饶的贴上来,“阿楼~”那人软声软语的在他耳边撩拨。
段玉楼睁着眼睛,目光有些放空。
他仍是觉得很疲惫,那种溺水一般无孔不入的感觉始终都将他牢牢的包裹着,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会让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只想远远的逃离这个会让他产生窒息的地方。
莫摇花的爱让他感受到一股可怖的熟悉感。
思索良久,段玉楼终于开了口,缓缓道:“摇花,你说,一个人会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才会一直不停不停的去骗另一个人?甚至不惜为此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长期的带着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