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照宋凌吩咐暗藏在青葙庄内,以做后手。
昨日后半夜,他躲在暗处窥见杜老爷护送杜少伤尸体回府,又于仆从交谈中得知,杜少伤是亡于两位歹徒之手。
中计了。
不过,他相信主子自能应对,而他要做的就是趁乱验尸!
等待许久,终于让他等到寸步不离的杜老爷突然出庄,这是天赐良机。
同羽探手,小心翼翼解开杜少伤衣物。
他目光在光裸的上半身游移,被左胸上四寸长的剑伤吸引注意力,伤口狭长,但伤口极薄,仅有三分。
这就是致命伤,一剑穿心,绝无幸理。
同羽将尸体衣物穿好,把尸体合在胸膛的双手分开,在手腕按了按。
硬了,全身僵直,死亡时间当在十二个时辰到二十四个时辰间。
他又矮身轻嗅,眉头皱起,没有异味。若杜少伤是昨夜后半夜死的,那但现在,已过了将近十二个时辰,怎没有异味?
难道是下人替尸体除臭了?可是再好的香料也做不到现在这般毫无尸臭啊?同羽暂且按下心中疑惑,估算着仆从进来换灯烛的时间,准备先离开灵堂。
起身时,手指在丝绸寿衣上一划而过,指尖触感冰凉光滑,凉意顺着手尖直抵大脑,他像被雷劈中,手指不可控的颤抖起来。
他起身的动作猛的一顿,单手按在棺边,另一手猛的拉开寿衣,目光紧紧锁定在左胸伤口上。
以伤口推断,凶器当为一柄长剑,剑宽四寸上下,厚为三分。
这个形制的剑器,可是官家才能炼制啊,也从不在民间流通,仅供皇都禁卫。
礼朝对兵器炼制与买卖管制极严,只有得了官家许可的皇商才能售卖兵器。
民间流通的兵器也有讲究,就拿剑器举列子,礼朝大法明律上有规定,民间剑器宽不得超三寸,厚不可少于七分。
难道杀死杜少伤之人是官府的人?
同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突然灵堂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他手脚麻利的替杜少伤穿好寿衣,合上棺椁。
脚尖点地,如同一只灵猫翻上房梁,半点声响都未发出。
两名小丫鬟提着装满蜡烛的竹篮并肩入内,待她们换好灯烛,掩好门窗后同羽才从房梁上滑了下来,消失在灵堂。
看着凭空出现的地道,罗锦年难掩惊愕,脱口而出:“你怎知地基不是平的?”
宋凌俯身往黑洞洞的地道内看去,随口解答罗锦年疑惑。
“青葙庄四面环山,地形凹陷,雨雪难排,汇聚于此常年积泡,自然土质松软。地基不稳也是应有之义。”
“兄长你该多看些……”
他话未说完,有一股大力自手臂传来,他身子被扯得一歪。
抬眼一看,罗锦年不知何时到了他身侧,硬生生将他拽离地道口,还不等他发难,罗锦年先声夺人:“你嫌命长?往里头看什么看,万一有陷阱在内,你这小命够死几次?”罗锦年抓住宋凌的手越收越紧,语气怒意深藏。
宋凌轻轻推了推罗锦年,唇边仍挂着浅浅笑意,不见恼色:“兄长勿忧,此地道应是黄知翁为自己留的逃生之路,不会有陷阱。”
虽用了‘应’这等推测之词,但宋凌语气甚是笃定。
罗锦年却没有放开他,呛声道:“宋凌你少给我咬文嚼字!放文人屁!娘亲既然让我护着你安危,那危险与不危险都该由我来定,我说此地危险,那就是危险。你再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我就先卸了你一条腿,看你还能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