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年头上,对风雪楼反而更加怜惜。
风雪楼女子柔弱不能自理。
待送走客人,庆妈妈摇身一变,又换了副面孔,招呼着楼里最俏的姐儿,一气往顶层包间里带,打的是把罗锦年榨干的主意。
人财两空。
庆妈妈刚过三十,在一众十五六花娘里头年纪着实大了些,但也绝说不上半老徐娘。反而多了些成熟的韵味,一抬手,一垂眉都是演练过无数次,恰如其分的大方,点到为止的勾引。
年轻人啊,最吃不住。
庆妈妈想到罗锦年冠绝天下的丽颜,无可匹敌的家世,身子都软了半边,眼底氤氲一片。
她站在包间门口,把抹胸往下压了压露出大片白腻,胸一抬,臀一翘,连眼神都带着风情,这才轻叩房门。
跟在庆妈妈身后的花娘,忍不住翻白眼,骚不死你。
“罗少爷,奴家把姑娘们带来了。”尾音上翘,拐了十七八个弯,腻得发慌。
罗锦年端酒杯的手抖了抖,酒水洒了对坐着的傅秋池一身,嗓子一扯,“舌头捋直了说话!”片刻后又补了句,“进来。”
庆妈妈一僵,雀跃之情被浇灭大半,暗啐一口,不识好赖的小兔崽子,笑嘻嘻的推开门。
叮铃环佩作响。
莺莺燕燕一进门,馥郁的脂粉香揉成一缕柔媚的女儿香依偎在鼻息间,满鼻子的土腥味终于被冲散了。
罗锦年绕出屏风,撩开珠帘,背着手踱步到庆妈妈身前,选妃样得上下打量一水儿花娘。
花娘们也算是见过不少男子,但来往多是读书人,穿着身圣贤皮,再是情动也不曾这般赤裸裸的盯着瞧。
何况天下又有几人能赶得上罗锦年皮相?
花娘们羞红了脸,羞怯又期盼。
罗锦年看了个来回,撇了撇嘴,心中下了批语,没宋凌好看。
意识到自己又想了宋凌,罗锦年不由得气恼,漂亮的眉眼染上戾气。
庆妈妈惯会察言观色,急忙上前,“罗少爷可是女儿们惹了您心中不快,我这些女儿们都是养在深闺,未见几个男子,初见少爷这般天仙人物,羞怯难免,都是群不中用的,少爷担待些。”
养在深闺?罗锦年轻睨庆妈妈一眼,还真把他当二傻子糊弄?
不过他也懒得计较这些,难为庆妈妈编一阵瞎话。
但也不全是瞎话,可不是不中用吗,一群花娘,生得还没个男子好看。
罗锦年随意点了个花娘,眼神之飘忽,态度之随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谁也没看上。
“行了出去吧,你,就你,留下。”
庆妈妈一口银牙快要崩碎,特意簪上的大红花蔫啦吧唧搭在发髻上。
快出门时,“停,换个好点的熏香,这香太闷冲鼻子。”
“啪。”
庆妈妈接住迎面飞来的一包金锞子,掂了掂重量,喜笑颜开地应了声。
虽然混账,出手却大方。
等庆妈妈一众人走后,罗锦年踩在地毯上也不动,和抱着琵琶的花娘大眼瞪小眼。
琵琶不轻,抱了片刻花娘手腕便酸软难耐,见罗锦年还是没动静,花娘心里盘算着,这是位爱被勾引的主?
她年纪虽小,形形色色却也见过不少客人,有些人啊,分明是色中恶鬼,偏要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爱玩书生与狐狸精的把戏。
她猜测罗锦年或许也是这种人?心一横,平软的毯子平白生出道坎来,绊了她一跤,弱柳扶风地往罗锦年怀里扑去。
罗锦年眼皮子一掀,直接错身躲开,任由美娇娘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