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无数次的想着他，喝得烂醉如泥的那些日子，仍可以靠着这一张照片勉强度过去。

离开时纪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雪人，拉着顾随自拍了好多张，才恋恋不舍的牵着他走，走几步就要回一次头，自己还小声跟它拜拜：拜拜哦，雪宝。

雪宝？他又给雪人取了个名字？顾随很不解。

他心里门清，知道他舍不得，伸手过去，纪眠一看，他手掌心上竟然有个迷你版的小雪人。

是顾随刚刚趁他拍照时偷偷做的。

纪眠哇了一声，伸出一根食指去摸摸“小雪宝”的脑袋，小心翼翼，弥足珍贵，脚步立刻变得轻快起来，感觉顾随又在他心头撒了一把糖，这下连眉眼之间都沾满了甜味儿。

与此同时一阵大风突然刮过来，瞬间把纪眠的头发吹得炸毛，卷翘起来，变成了一只刚睡醒的狮子。

顾随被他的样子乐得不行，低低的笑出了声，笑得整个肩膀都在抖擞。一边笑一边把人往大衣里裹，低着下巴替他捋头发，把暴躁的狮子变回温顺的猫咪。

温顺吗？顾随对上他的眼，捏了捏他现在略带肉肉的脸蛋，想：大部分时候都是温顺的。

但也有例外。

“你觉得我胖了吗？”纪眠仰着头问他。

“嗯，有一点。”

“啊，那你会嫌弃我吗？”

“应该会。”

被人揉了脸的猫咪又炸毛了，整个背都弓了起来，撅着嘴，自以为凶恶：“我都没嫌弃你雪人堆得丑，你还敢嫌弃我的肉。”

顾随本来还憋着笑，这下好了，彻底憋不住了，嘴角的弧度越变越大，眼里盛满了柔情，声音似泉水般清润：“不会的，眠眠，你很可爱。”

远处的风雪交缠在一起，摇曳，多姿，随后再跌进这漫天的雪地里，相爱的人伫立在原地，不被任何一寸外物干扰。

在这一刻顾随忽然想起母亲在那个盛夏里读的一首诗，诗里这样写到：

在夏天，我们吃绿豆，

桃，樱桃和甜瓜。

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

日子发出声响。

如今他彻底明白诗中最后一句的含义了，并且感同身受。

因为这句话在冬天也一样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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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除夕当晚纪眠吃过晚饭带着兜兜在花园里等着烟花，小黑猫穿了件大红色的祥云套头棉衣，窜来窜去惹了一身凉气。

扑到纪眠怀里滚了一圈，干脆又赖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一人一猫傻站着等了老半天也没见着动静，只好转身回去。　网?址?F?a?布?页???????????n?２????Ⅱ???????????

顾随此时正在疗养院陪着老爷子看春晚。

谁都没讲话，但顾随却看得很认真，或许是他喜欢这样的陪伴，也或许是珍重这样不可多得的时刻。

顾恒逸自从年初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就时常犯迷糊，顾萧山和弟弟顾平川把他送到这个疗养院接受治疗，住了小一年也不见得有起色，不定时的处于模糊状态。

“爷爷。”沉默了很久的顾随开口喊了他一声。

顾恒逸没搭理他，眼神也不聚焦，就这样直楞楞地盯着前方，注意力涣散，显然不在意旁边坐着个顾随。

“还记得我上次跟您说过的纪眠吗？过两天我就带他来看你。”

“我很爱他。”他喉头滚动，眼神里带着坚定。

“大家都觉得他好，您肯定也是。”

他可以不管不顾任何人对他看法和态度，但却不想委屈纪眠半分，就像是小时候拿着奖状，头一个跑到爷爷面前，不管是换一颗糖还是一句夸奖，他都会觉得那是最好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