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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得很急,喘着粗气,余光又瞥见捧着保温杯跑过来的纪眠,样子显着几分稚气,话锋一转,竟把攻心的怒气收了回去,有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冲顾随说:“你是舍不得那整天嘻嘻哈哈的小子?”

顾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冲过来的纪眠“嘿”了一声拍了拍肩膀。

他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顾恒逸,笑眯眯的说:“爷爷,红枣枸杞茶。”

顾恒逸接过去,喝了两口,绷着嘴角也不见笑,语气如往常:“没几个月就高考了吧?”

“还有差不多三个月了。”纪眠脸上的笑愈来愈灿烂,一边回答老爷子的问题,一边盖好保温杯,又对顾随眨眨眼,用手肘去碰碰他,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纪眠默不作声的换过去推顾恒逸,跟枝头上的麻雀如出一辙,清脆啼叫,说起在学校的趣事,本来爷孙两人有些冷清的气氛悄悄升了温。

“爷爷,今天给您带了秦姨煲的山药排骨汤,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喝哦。”纪眠垂着眼眸,轻轻拂去他肩头的柳絮,音量高了一些:“妈妈说对虚劳咳嗽有帮助的。我装的时候偷偷尝过,可香了。秦姨还说下次给您熬鲫鱼汤,她做的鱼汤也特别好喝,不信你问随儿哥,上次他一个人喝了好几碗。”

讲完一堆话,又笑个不停。

顾恒逸心里到底还是懂得冷暖,怔怔出神,道了声“好”。

鲫鱼汤,听起来也挺诱人。

等吃完山药汤,顾恒逸扬了扬手,进屋午睡,但还是沉声,故作严肃的说了一句:“下次过来别再带汤了,麻烦。”

“得得得,那我们先走了,老爷子。”顾随低笑了两声,挑挑眉看着纪眠,带着人走了。

“爷爷再见!下次我还来哦。”纪眠吐吐舌头,被顾随拉着往前走,一步三回头的喊,乖的不行。

周末晚上刚下完晚自习,纪眠就拉着顾随往河边跑,说是要去放一个河灯。

白天的川流熙攘全都褪去,石桥下卖河灯的小贩装了满满一筐莲花灯叫卖,河滩边岸草漂浮,远处传来一阵吟唱,是一群退了休的文工团阿姨。

时不时三两对散步的恋人,也买一盏灯,从上游出发,它自会与风互动,与水嬉闹,流到下游。

人们也由此相信,那是一盏不灭的晚灯,或许能实现几个小小的愿望。

纪眠买了一个最小的,八瓣四蕊,中间搁一盏油灯,顾随给他点燃,随口逗他:“你放了,它飘到下游,不也就被捞起来扔掉,有什么用?”

纪眠埋着头专心的看他的灯,还挺严肃,仿佛在讲一个真理:“这叫做情调!懂不懂!”

又补充一句:“而且你还能许愿。”

还真是实惠,买一赠二。

顾随起身环抱着手,俯视蹲在脚边的人,嗤笑一声:“多稀罕,那我对着棵树也能许愿。”

纪眠哼他一声,懒得再跟他解释,自己偷偷摸摸的在心里讲话,他不贪心,只许了一个小愿望。

然后捧着灯放进水里,看着它越飘越远,两人伫立在河边,身后万家灯火,遥望盏盏河灯,晚风拂面,所有感官都被唤醒,他们在石桥下低语、接吻,心照不宣的笑。

回去的路上纪眠偏过头有板有眼的问顾随:“我的灯要是被捞走了是不是就不灵验了?”

顾随单手插着兜,把人往怀里揽,戏谑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回答他:“不会。”

“本来也不灵验。”

“你不能以偏概全呀,别人的不灵,万一我的灵呢。”纪眠反驳他,捏着他的手用力了几分,又像是一种凶巴巴的威胁。

顾随笑意更深了,嘴角上翘,说:“那得看看你许的什么愿了。”

“你管我。”

纪眠凶起来仿佛两颗獠牙都露了出来,壮哉声势,顾随想,他要是一只吸血鬼,肯定藏都藏不住,很快就会露了馅儿。

“想许愿改天上庙里去拜拜佛,比这灵。”顾随捏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