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东西，让纪眠在楼下等他，纪眠刚想发问，他已经长腿一迈走远了。

小区楼下有两个孩子在积起的水洼里跳，湿了裤腿也笑个没完没了，风不时地吹来，混着熟稔的桂花香，纪眠站在哪棵杏树下，用脚尖在落叶中画着圈，嘴角逐渐上扬，淡淡吐出两个字：“笨蛋。”

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顾随。

顾随很快回来，手里抱着一盆植物，叶柄下垂，叶片耷拉闭合，远远望去一抹绿。

等他走近了纪眠才看清楚，他抱着的是一盆含羞草。

顾随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将花盆放进他怀里，勾着笑，意味浓重的跟他说：“等你下班的时候遇到有人在卖，一直觉得它跟你很像，所以买了一盆给你养，就当你今晚反应跟我吃饭的谢礼。”

顾随说完伸出一根指头稍稍一碰，叶片就俯首低眉，半遮半掩的低头，像极了他的眠眠，一旦被撩拨，就含羞，往人怀里躲，时间一到，又一一还原，总有信信手拈来的可爱、灵动，坦率与美好。

纪眠怔怔的接过去，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那方浓绿，忍不住吹了口气，一边的小叶片颤了颤，不声不响之间收敛起来。

他也没多言，轻轻笑了笑，掏出钥匙开门，刚一进屋兜兜就往人身上扑，纪眠下意识护着手里的花盆，高高举起，喊它：“兜兜别调皮，我抱着东西呢。”

又偏头跟顾随说：“你进来吧，随便坐，我给你烧点水喝。”

顾随跟在他身后进屋，放下袋子，唤了声“兜兜”，径直坐到沙发上，去摸它的脑袋。

兜兜喵呜一声，大摇大摆的跳到他怀里。

顾随低着头跟兜兜讲话：“兜兜，好久不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说好给你找一只小母猫的，又食言了。我是不是很不讲信用？”

兜兜回答他的方式是：抬起爪子，挠了挠他。

纪眠将那盆含羞草放在窗边，喷了些水，将猫粮倒进兜兜的碗里，又转身拐进厨房给顾随烧水泡茶喝，等再端着杯子出去时，他发现顾随已经撑着头睡着了，阖着眼，眉心淡然，兜兜趴在他腿上摇着尾巴，时不时还瞧他两眼。

纪眠垂着眼，招招手把兜兜喊到跟前，拍拍它的脑袋说：“兜兜，去吃你的饭，别吵顾随睡觉。”

嘴上不说，但心里的温柔却一刻不停。顾随如今的爱，也在一点点被证实。

顾随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纪眠背对着他，空气缄默，窗外夜色寥寥，月光就像是从圆月上剥落下来的，落在人间，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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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搭在身上的薄毯，似乎还有纪眠留给他的余温，声音低沉温热，说道：“几点了眠眠？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纪眠正趴在茶几上写报告，见他醒了，看了眼时间，昏昏欲睡的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跟回答他：“快十二点了，你还不打算回家吗？我都困了。”

顾随听到他的“逐客令”，笑着起身，拿着外套走到玄关处，见纪眠并没半点送他的意思，也并没有往常的那种失落感，在他家赖了一个多小时，虽然没有说上几句话，但却很满足，从他下班算起，两人就像是度过了一整个夜晚的充裕时光。

顾随换好鞋跟他道别：“我走了眠眠，下周再见。”

纪眠脑袋耷拉在茶几上，软绵绵的挥手，懒洋洋的应他一声：“再见。”

“记得想我。”顾随小声的补充了一句，隐没在关门声中，最后这句，反倒像思念早已沉潜入海，无声之中，内心发出呼唤。刚一开口，又把词句吞了回去。

其实光是他想着纪眠就已经是很好的一件事了。

别的什么，慢慢的总会一点点来。

他出差的这一周，两人仿佛都彼此温柔了一点，甚至想再温柔一点，顾随的短信来的很勤，不大像以前那个让人有冰冷的触感的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