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咩咩！”陆昀然穿着花哨，走到两人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真巧。”纪眠颔首低眉也跟着笑了两声。

“随儿喝醉了，我过来看看，这个混球。”他轻轻踹了顾随一脚，语气不满。

“操。”顾随轻轻靠在墙边，眼尾上挑，神情迷离的盯着陆昀然，暗暗的骂了他一句。

“我们几个都喝了酒不能开车，能不能麻烦你送送随儿，地址我等会儿发给你。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好歹也是旧情一场，对吧，再说了这个渣男喝醉了，动不了手。”陆昀然嘴角上扬，冲他眨眨眼，还是纪眠印象中的吊儿郎当样。

他想了想，说了声“好”。望着空旷的巷口，和一个醉醺醺的他，凉意、暖意，都无比真实。

纪眠折腾了一番才把人带回家，还是那个公寓，只不过好不容易找到的那些烟火气灭了，如今又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顾随胃里翻江倒海，那股醉意轻晃，他吐了几次才慢慢消释，有一个瞬间，这个场景好像和千百个国外的日子重叠，失眠、醉酒，没有回响，一切都是徒劳，是悔是恨，最后都吞进肚里。

想你的时候我爱数身体中有多少个爱你的细胞。后来我想，这些细胞构成了一整个我。

纪眠煮完醒酒汤，进浴室去轻轻顺了顺他的背，余光看到地上亮起的手机，是那个冬天顾随拍的。

凛冬、雪人还有眉梢眼角都带笑的他。

暖烘烘的浴室，像柔软的掌心，包裹着纪眠一颗畏畏缩缩的心，爱重新被托起、被证实、被呵护。

他眼里的泪憋了半天，最后只轻轻带上门，走了出去。

顾随酒醒了一大半，坐在沙发上，灯光昏暗，端着一杯水入喉，那杯水似乎里掺着陈年旧事——一些误解和耿耿于怀的爱。

不然怎会突然有盛大的悲伤席卷。

他用手覆盖在眼皮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但更像是一声感喟，纪眠似乎看到了一个孤伶伶的他，一个汲取不了任何温度的他。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正如潮水退却后的万籁俱寂。

夜更浓了，窗外的树枝“哧哧”作响，顾随沉着嗓子，自嘲的笑了笑，前不搭语的说：“其实也没醉到不清醒的程度，刚在酒吧，每一句话都不是胡话，生气嫉妒是真的，想吻你也是真的，我果然还是很恶劣对吧。”

他自顾自的说话，忽然有了莫大的勇气，想将那些腹中的话一次性全都讲出来。

“都说陪一个男孩子长大最难得，我以前一直信以为真的以为是我陪着你在长大，后来才知道，我才是那个没长大的人。”

分明是你呈现我，接纳我。

“上次说我可以解释，但渐渐的又觉得自己百口莫辩，那个时候我背负着公司的担子，要堤防周围的所有人，我爸、我二叔、和十好几个股东。我根本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才跟你分手....但我真的不想就这样跟你好聚好散。”

每一句话都仿佛经由深思熟虑，拥有与失去这个命题，后者永远是真正比的悲伤更悲伤的事。

旧事重提，让纪眠的心跟着他的话又一寸一寸的往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地方，跌落下去，最后只埋着头，闷着声，有些哽咽的全盘托出：“可是你那个时候从来也没想过跟我说，自己做了决定，甚至连等你的机会也不舍得给我一个。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难过了多久，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