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觉，对了，记得带转转去打疫苗。”

顾随给人喂完药，掖好被子，叮嘱了几句，打了个电话替他请假，又熬了些小米粥温着才出门。

中午回来的时候纪眠大概是刚起，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玩猫，头发还有点乱，烧基本上退了，但还是咳个不停。

“好些了吗？温度计拿出来我看看，等会吃了饭再吃一次药。又光着脚，去穿双袜子，洗手过来吃饭。”他拎了几个保温盒，一个个摆到餐桌上，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严肃。

纪眠扁着嘴回房间套了双袜子，看到顾随带回来的菜，只想到四个字，食之无味。

白灼芥兰、清炒藕片、豆腐炖萝卜、山药排骨汤。

清淡得不能更清淡。

顾随见他迟迟不动筷，问他：“没胃口吗？少吃一点，等你病好了再带你去吃你想吃的。”

纪眠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闷闷的回答：“不想吃。”

顾随夹了块豆腐到他碗里，好声好气的哄了半天，纪眠还是摇头，撩高了嗓音：“我要说几遍呀！我说了不想吃不想吃！”

然后又小声嘟哝：“你们都好烦啊。”

顾随沉默了一会儿，眉宇之间挂着淡然，沉声道了一句好。

也可以说是一声喟叹。

纪眠坐回到沙发上，胡乱的播着台，偶尔偏过头去看顾随一眼，他埋着头安静的吃饭，纪眠莫名觉得心头一颤，回顾一番自己刚刚的语气，眼眸垂了下去。

阴天停留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就晴朗了，透进来春天的气息。

阳台边的含羞草把风吞进了肚子里。

兜兜小小的脑袋歪着，一门心思扑在它的猫粮上。

这其实是个明媚的午后。

顾随吃过饭，给他盛了一碗山药汤，连带着药和水一起摆到纪眠面前，噙着笑，一一念叨：“吃一些东西再吃药，饭菜都温着的，下午饿了自己再去盛，等会公司还有个会，我开完就回来。晚上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下班回来给你做。你乖乖的，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纪眠搅了搅那碗汤，轻轻笑出了声，片刻的不欢愉散场，他觉得这阳光灿烂得一塌糊涂。

“随儿哥抱。”纪眠身子向前一扑，半身勾住顾随，鼻音听起来竟像是撒娇。

他下巴轻轻搭在顾随的右肩上，软软的开口：“乱发脾气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我怎么不气，昨天晚上是不是叫了你好多次睡觉，耍小孩儿脾气不理人都算了，今天感冒了又不吃饭，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

“哥哥。”纪眠卖弄乖巧，也不狡辩， 用鼻尖去蹭他的脸，像只小动物，偶尔咻咻发出声响，缠着他不断讨要爱抚。

顾随探进他的衣角，戳他的腰窝，指腹摩挲，声音低沉：“你这一张嘴啊，真是哄的我心甘情愿。”

何况还喊的这么好听。

快下班的时候顾随给纪眠打了个电话，刚问了句话，就听到有人在哪头喊纪大夫，顾随吐了口气，一言不发。

纪眠支吾两声，笑盈盈的解释：“李主任说忙不过来，我也不难受了，就过医院来了，最近生病的小孩儿特别多，打针输液的一个接一个。”

顾随无奈，最后只说下班在医院门口接他，纪眠一边应他一边提醒：“记得先去把转转接了。”

“早让人去接了，反正你对兜兜转转都总比我上心点。”顾随带着点抱怨的口气。

“你别冤枉人，再说兜兜转转不像你老是惹我生气。”

“又贫。”

“没贫，你是不是很闲啊随儿哥。”

“闲，不像你了，纪大夫。”

“我懒得跟你说，查房去了，顾总再见。”

你来我往，平淡无奇的话在两人心里拎一拎，幸福来了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