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车?”
“借的呗,”顾玉琢道,“你管呢,你又不爱我。”
许尧臣诚恳地看着他兄弟,“顾玉琢,你再认真考虑考虑,寺里的大和尚可不管脑子方面的治疗,咱别白跑一趟。”
车子驶出地库,晨光霎时照亮了三人的面孔,顾玉琢被阳光拉回了智商,瞬间飚了高音,“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许尧臣!”
途中,许尧臣给顾玉琢投喂了一根油条半杯豆浆,走到红灯处,厉扬在后座发表不同意见,“原本就傻的人更不能饭来张口了——他有手,停车了他能自己吃。”
顾玉琢仗着司机最大,厉扬不敢削他,努着嘴叫嚣,“我偏不。好臣臣,我要吃肉包,来一口包包。”
许尧臣鸡皮疙瘩落了满地,把保鲜袋一扎,“饿着吧你。”
永寿寺不算远,开车走高速一个多小时就到山脚下了。
停好车,顾玉琢先把油条包子豆浆给干没了,然后才一抹嘴,把鸭舌帽扣脑袋上,嘱咐同车兄弟,“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许尧臣拉门下车,环顾周围的小红帽旅行团,扶着车门弯身道:“你就是跳着恰恰进去也没人认识你。”
顾玉琢才不信他,一个能出门当街溜子被粉丝围堵的憨子,根本不了解这个满是镜头的世界。
他给自己兜上口罩摁上墨镜,这才做贼一样下车了。
三人都没多话,闷头往山门走。外面有售票的,电子扫码,但得到窗口验票取票,也不知道多此一举是干什么。
眼见售票口排了一条长龙,厉扬把他们俩脸蛋招摇的给拦住了,“等着,我去。”
顾玉琢搓搓手,怪不好意思,把帽檐压了压,和许尧臣躲树下去了。
树冠如盖,扫下来一片阴影。
盛夏的九、十点钟已经没了凉意,热气开始腾起来,许尧臣额头冒汗,顾玉琢手里攥了张纸巾,顺手给他抹了下,“镖哥现在是咋了,感觉没前阵子那么吓人了。”
许尧臣把他纸巾拿走,说:“他一直就挺和气吧。”
其实在许尧臣印象里,厉扬是真没怎么发过火,就是说重话也不是真气,只是拿他没办法,严格来讲是无奈更多些。
“我形容不好,就以前吧,挺有距离感的,我是真发憷,这次见,好像也能开几句玩笑了。”
许尧臣看一眼这二百五,“你以前跟他说话也没多客气。”
顾玉琢一挠头,不吭声了。
蝉在头顶吵闹,是压不去的暑意,许尧臣没了说话的兴致,目光放远,注视着并不巍峨的青山。
顾玉琢在一旁不时地看他,大得漏风的心眼稀罕地细腻起来——说不上为什么,许尧臣发愣的时候,偶尔会给他一种拉不住的错觉,好像许尧臣终究有一天要孑然一身地离去,再不回头。
顾玉琢很不喜欢这种猜不透也摸不着的感受,他盘算着要说点什么,戳破这不良气氛。
可惜,话音还没出口,厉扬就回来了——那队伍看着长,实际排起来倒很快。
许尧臣像被拉回了神魂,他把墨镜一戴,对两人道:“走,爬山去。”
永寿寺建在接近山顶的位置,是清末皇家寺庙。当年修建时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每回皇帝来一趟,都要抬着他爬这么高,也算劳民伤财了。
他们三个汉子,两个是没兴趣坐缆车,剩一个顾玉琢纯粹怕缆车上去心不诚,护身符不护他。
“臣,你是不知道,我一进组就倒大霉了。”
顾玉琢和许尧臣并肩走,厉扬错后了一步,听顾玉琢这大嗓门讲他那邪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