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礼拜见血的爆发总在他眼前挥之不去,钟其的后背还留着当时两人吵架留下的伤痕,两人在一起睡觉时沈之允都不敢摸他后背,生怕疼的是自己。
“我知道。”钟其说。
“但你后悔了是吗?”沈之允干笑两声,“你发现你还是最喜欢余彬,所以你想后退了。”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知道。”钟其低着头,他很讨厌摇摆不定的自己,心里如同一团乱麻。他一边怀念着和余彬的从前,一边却又放不下沈之允的给他的一切。
鱼和熊掌都想兼得,这就是自私又贪心的钟其。
“下个季度的稿子,为什么迟迟不定?”沈之允该说的都说完了,站起身要走,钟其抓住了他的手,微微侧脸,问他。
下半年钟其要参加一场珠宝设计秀,其中一款参秀作品就是知福珠宝下个季度的主打款式‘永不消失的爱’。
“钻石加工厂那边出了点问题。”沈之允低下头看着眼角低垂神色纠结的钟其,心里不是滋味,如他所说,他确实挺喜欢的钟其的,他见过钟其自信潇洒的样子,可现在眼神却一直都是暗淡的。
“镶钻的款式往后延,先定其他的。”沈之允又说。
钟其点头说好,他松开了沈之允的手腕,在沈之允离开后,他独自呆滞地坐在客厅许久,柔和的灯光从头顶散落,把他砌成了一个会呼吸的雕塑。
他和沈之允初识与两年的一场公司内部会议上,当时设计部的四位实习设计师争夺一个主设计名额,每人在会议上有十分钟的发言机会,展现各自的设计理念和对未来的设计规划。
钟其不是最显眼的一个,他的女同事是国家级美校珠宝设计学院出身,一开始他已经做好了陪衬的准备,但还是做完了图纸和建模,还把锻造的可行性与市场的潮流风向列了出来。
事后总监把他带到沈之允的办公室,在那之前钟其对沈之允的印象只是匆匆几面的公司大老板的儿子,靠着家里集团衣食无忧的天之骄子。
沈之允亲自告诉他转正的消息,钟其立时对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有了好印象。此后的接触,钟其学了其他人那一套,有意无意地拍沈之允的马屁,陪他出席酒会,参加行业会议,他也毫不避讳地告诉沈之允自己喜欢男人,男朋友是高中的同学,引来的却是沈之允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直到沈之允拿着升职合约来找他,他气急败坏地撕烂了名为升职实则床伴的合约,沈之允见他一脸唾弃的样子,只温和地笑笑,用尽在把握之中的得意样子对他说:年薪只多不少,你好好想想...
沈之允晚上喝了酒,睡前嗓子眼灼烧着疼还痒,躺在床上不时地咳嗽。钟其泡了一杯柠檬水,端进房里,他在床沿坐下,“难受吗?喝点。”
沈之允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洗漱后的发丝湿哒哒地落在额间,把他身上原有的凌厉削弱不少,他抿了一口酸甜的柠檬水,压下了喉咙里翻腾的酒气,“谢谢。”
钟其五指交叉放在大腿上,视线低垂,轻声嗯了一句,沉默一会再次开口:“他的刑期太久了,允哥想想办法,行吗?”。
沈之允把床头灯调暗了些,揉着太阳穴说:“睡吧,很晚了。”他的呼吸中夹着酒气,沉重显得不耐烦,钟其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关上了房门,脱下衣服,躺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各自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晚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