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崇因愤怒而变得滚烫的手心握上王武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拖拽着走进澡堂时,他害怕地大叫起来,可没人愿意上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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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06
七
夜里九点,夏崇坐在狱警教员的办公室,空调出风口的冷气呼呼地吹着。教员低着头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过了许久才尬笑两声开口道:“夏崇,陆科长之前打过招呼,但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
“抱歉。”夏崇垂下视线,手背上还留着王武咬出来的牙印,他轻轻撕掉了皮肤上咬破卷起的皮。轻微从刺痛感在那一圈皮肤上晕开。
“被上面知道要关禁闭的,得亏今天是我值班。”教员又说。
“谢谢。”
“写检讨吧,就说是发生轻微口角,王武那边也同意了。”
“谢谢。”
夏崇被押着回到狱房,澡没洗成倒背上几千字的检讨,他一回去,秃顶发福男就凑了上来:“小夏,闹什么呢,都快要过好日子了,稳住!”
夏崇躺到床上,淡淡地嗯了一声。上次夸他身材好的小张三两步跨到他的床边坐下,一脸八卦:“虫哥,看你刚才把那王武吓得,叫得跟杀猪似的…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新来的了吧?”
“没有。”
小张一拍大腿,冲着另一个狱友笑着说:“你瞧,虫哥没看上他,明天午饭的荤肉归我了。”
“靠。我刚看夏崇的神情还以为找到真爱了呢。”狱友说。
真爱说不上,刚见过三次面连感情都没有,只是夏崇刚看到奄奄一息的余彬躺在病床上时,没由来地联想起起他脑溢血的父亲,是不是也像条死狗一样昏在床上。
夏崇没出事前,夏鸿林对他还不错,毕竟是亲生的,后来即便是继母嫁进来,夏鸿林也没有怠慢了他。可是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而转变的呢?是弟弟的出世还是夏崇越来越独立的性格让曾经关系还算不错的父子渐行渐远,从夏崇东窗事发到判决入狱两个月的时间里,夏鸿林都没有来见夏崇一面,势要把父子情断得干干净净,连夏崇想与父亲哭诉伸冤的机会也不曾给他。
狱友们聊了一会有各自回到床上,楼道里巡逻狱警的踏步声回荡在整个监区,熄灯的哨响吹了起来,夏崇伸手扯过白天叠好的豆腐干抻了抻盖到了身上。
闷热已久的天海总算在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深夜的雨滴似有安眠效果,狱友们的呼噜打得更响了,夏崇双臂枕在脑后,漆黑的瞳仁与深沉的黑夜交相映辉,深不见底。
早晨的时候雨还在下,晨间操练改成了室内文化浸染,王武排在了夏崇前面,坐定后看到夏崇的脸,不禁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夏崇身边的小张用胳膊推了下他,轻声嗤笑:“瞧把他吓得。”夏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鼻青脸肿的王武把头压得都快碰到台面了,他冷哼一声,指节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脆响:“下手重了,没控制好。”
小张瞥了他一眼,啧声连连。
文化浸染要这些囚犯们背古诗读刑法,感受爱的润泽,一群老爷们坐在书桌上有模有样地背着手上的唐诗三百首。夏崇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临近结束时,他打报告称自己闹肚子要去医务室,这会上班的狱警可不那么好说话了,他和同事交接掏出手铐给夏崇戴上,押着他去了医务室。
夏崇一路上眉心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