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喉结微颤,话一出口后悔了。他没有放手,全程都紧紧攥着余彬的手腕,却感到余彬的手从紧绷到无力,松松地往下坠。可越是这样夏崇攥得越紧,越是不想放手。
“你说我是故意的,故意招他们来上我?”余彬原本憋得通红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他露在空气里的雪白的肩膀微微发抖,消瘦的身架随着呼吸起起伏伏,脆弱的骨骼不堪一击,“夏崇,我知道你要出狱了,如果是为了甩掉我,也大可不必说的那么难听。”
夏崇此刻就像被烧着尾巴的狈,心里明明又慌又后悔却又不想展露出来,他紧紧握着余彬的手,可余彬开始挣扎。
“本来一开始就说好的,限定而已。”余彬转身要离开,手腕却还在夏崇的手心里,他久违地感到那种热量这般灼烫肌肤。他忽然笑了笑:“虫哥知道刘东上次掐住我的手腕,我是怎么挣脱的吗?”
夏崇愣了一秒,余彬猛地抬手把手腕往墙壁上狠狠地一撞,夏崇察觉危机,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真正磕在坚硬墙上的只有余彬瘦弱纤细的手腕骨。
“就像这样。”余彬漂亮的眼里渐渐蓄起泪水,他忍住不去抚摸疼痛钻心的手腕,眉心却变得狰狞,他低下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慌忙间,夏崇再次拉住了他:“小鱼,疼不疼?”
“我以为相处了几天我们真的产生感情了,是我太当真。”余彬咬起牙关推开夏崇的手,没有过多的停留,指尖的不舍全都在触碰分开后收了回去,“...不过,还是要谢谢虫哥三个多月的关照…”
夏崇瞪起猩红的眼睛,握紧指节泛白的拳心,望着余彬发抖离开的背影,又气又急,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责怪自己意外听见余彬梦中喊前男友的名字,还是陆林羽描述了舍不得坐牢的男友的深情男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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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58
二十五
晚上监区已经熄灯了,某个狱警教员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余彬坐在沙发上,脊背弓成一个脆弱的弧度。天花板上的灯光倒映在玻璃茶几上,亮得刺眼。
“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夏崇也帮过你,不止一次。”
陆林羽坐在余彬的对面,搭着二郎腿,圆头皮鞋不时地踢在茶几的木质支脚上,低沉发闷的声音让人心生烦躁。
他看了一眼余彬,继续说:“全监狱几百号人,一天到晚被鸡奸弄得伤痕累累的人手指都数不过来,只是不报出来。悲惨的事情每天都发生,可你就比较幸运了。”
“帮夏崇顶个罪而已,这波不亏。”陆林羽的声色终于不那么冰冷,他轻笑一声,“这事放你身上比较好解释,你只要一口咬住是王武先对你图谋不轨,而你是正当防卫。”
从刚才被狱警提到办公室开始,到陆林羽提出让余彬帮夏崇背锅,他的反应就像被胶水糊住一般,转得特别慢,脑海里还停留在两天前与夏崇闹不愉快的时候。
“能让我考虑一下吗?”余彬轻声说。
“行吧,五分钟。”陆林羽看了一眼手表,又说:“我不希望夏崇临近出狱前背上不利于他的档案。而且以后要是翻案的话,这些档案会给他增加负担。毕竟,当飞行员是他的梦想,我也想尽我的能力,帮他扫除一切障碍。”
“他以后还能重新做飞行员?”
“你们认识时间短,其实夏崇对飞机的感情挺深的。”陆林羽低头笑了笑,以挚友的口吻向余彬描述夏崇:“当初在空军航校时他的专业技术就很优秀,可以排进全年级前十,已经能留校继续往空军发展了,可是他非得要做光鲜亮丽帅气多金的民航机长。哪怕后来来回几段几段地飞,休息时间都不够每天累死累活的,他也没说过要放弃。”
陆林羽口中的夏崇对于余彬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