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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情诗 苦贞 4390 字 14小时前

的尸体倒在身旁,对他最好的公公也满脸是血奄奄一息,他伸着被豁开的那只手,看着年幼的他,告诉他,一定要报仇。

他哭喊着,小手上沾了公公的血,他想跑去父皇那里,可父皇瞪着眼睛看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随后嫌弃的撇开,让宫女把他拖了下去。之后关在形同冷宫的一个院子里,一关就是一天一夜,没人送水送饭,哭喊拍门都没用,直到最后快要饿死时孙老找来了公主,才将他带出去。

而柳文光呢,他一直被关在那里,一直。

最重要是,他也即将成为迫害他的人,用他的命,开启复仇的第一步。

那双哭的亮晶晶的眼睛正含着泪水抬头看着他,清澈又懵懂,像只濒死的小羊,小羊还是个傻的,躺在狼的怀里哭,把狼当好人。

霍炤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好像看进了灵魂深处,令他心虚,汗颜。

他移开眼睛,把柳文光从怀里拨开,又像摆弄枕头似的将他塞在被子里盖好。

“别哭了,睡吧。”说完他就不再看他,一言不发的背对着躺下,没一会,抽抽搭搭的哭声没了,他轻轻地转过身看,已经睡着了,两条眉毛睡梦中还在拧着,没哭完似的。

霍炤随后也躺下,只是他睡不着,愧疚难耐,揪着心难受。

这时候窗外传来三声轻轻地敲打声,这是信昉来了。霍炤赶忙穿上衣服出去。

“怎么了?”明亮的月色下,寒风凛冽。

信昉的眼睛看了眼房门:“殿下。”他递给霍炤一张卷起来的信件。“这是昭王与唐将军的密信。”霍炤打开信,迎着狂风。

信昉愁眉不展的盯着房门,脑中联想出搔首弄姿勾引男人的柳文光,忍不住又来劝说霍炤:“殿下,唐将军或许已要为昭王所用,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否则…”

他没说完,被霍炤打断,狂风的夜色下,冷冷的声音:“信昉,他是无辜的。”霍炤的眼眶红着,许是风太大。

信昉也红着眼睛,可能是被气的,他的语气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无礼,可还是反驳:“殿下,他是前朝余孽!而且你当真以为之前死的人就都是该死吗?在我们的行动里有多少个这样的人,每次战争又要死多少人?可那又如何,殿下!”他哽咽了一下。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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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记忆

应氏王朝消亡的那一年,目之所及皆是兵荒马乱,战火纷飞。

霍唐起义兵分两路,一路直攻兆阳,一路围着边际小城向内扩张,霍缙就是第二条路的主帅,一向主张蒲鞭之政,若是兵临城下对方可以弃甲投戈,他就不会动手伤人。但是仁爱之心不抵岁月摧残,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进一座城便将一座城从里到外搜刮一遍,搜的不是钱财,不是美色,而是应姓人,以及和应氏有关联的人,甭管权臣还是下人通通不放过,上到八十老妪,下到黄口小儿,只要沾了应姓的边,一概要被抓起来,关到随军管辖的战俘营。

进了战俘营的,会被他拖着随军行进,期间这些人要戴着沉重的脚链步行,脚程还不允许慢了,因为军队大多配有马匹,拖了进度就要被拉出去砍死,身后还有挥舞着鞭子的士兵赶着。再加上路途遥远,饥渴交迫,许多人撑不到下一座城,就会死在半路。

带着文光逃命的嬷嬷就是,文光依稀记得,嬷嬷的背被士兵们抽的血肉模糊,湿湿黏黏的,天气又太热,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可她仍然颤抖着紧紧抱着他,把他护在怀里。

但是终究大限已到,她又痛又饿走的慢极了,眼尖的士兵看到了,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鞭,他记得,那一鞭很响,还带着很重的腥臭味,嬷嬷的额头很凉,出了很多汗,多到像是榨干了她,用尽了身体里最后的水分。他吓得大哭,嬷嬷捂住他的嘴,可眼睛还是在流泪,咸咸的眼泪流向嘴角,沾湿着他干裂的唇,杀得生疼。

渐渐地,随着身后士兵的叫骂,嬷嬷的身体一点一点倒下,她的眼皮也耷拉着,嘴唇皲裂出血,彻底倒在地上之前,她把嘴巴凑近了他的耳朵,最后一遍嘱咐他。

“记着,你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