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只是要他监视，总算没一上来就叫他把霍炤药死：“你也看到了，我这出不去，唯有他回来从他嘴里套，别的办法是没了。”

景瑞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我会如实告诉柳先生，公子有多少便照应多少，也不必太有压力。最要紧的是，别被他察觉到。”

“这我知道的，那以后有了消息我如何联系你？”

景瑞倒对此不甚担心：“人微言轻有人微言轻的好处，公子你瞧我今儿个不是好好的进来了，往后我常来，和伺候你的姑娘套套近乎就成了，她在这地方也没认识人，很容易信我的。”

这倒是。

“你也要小心，元宝不是个笨的，当心被她发现。”

正说着，元宝推门进来，方才文光推托说手冷叫她去灌汤婆子，这会她手里正抱回来一个。景瑞不动声色的移远了一些，文光也坐直身子，眼下看去，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条大河，刚好符合才见过两面的关系。

元宝虽说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可她一心以为文光只是个被买来的小倌，如今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帮衬想要逃出去是绝无可能的，因此她也便将心放到了肚子里，没有一点怀疑。

当下元宝进来了景瑞便出去，这傻丫头不知招了贼人进来，景瑞走时她还留。临了送了人出去还跟文光说：“这人实在太可怜了，奴婢刚才自作主张给了他一个豆包，公子肯定不怪奴婢吧。”

文光笑着摇摇头，心里没由来的涌出一阵愧疚。在他们两家的恩怨之中，元宝又何尝不是下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呢。

操练场上，霍炤和支则还有信昉仙木希等一行人在风中站着，一边看着士兵操练，一边闲聊。

先前同文光起了争执的那两个兵隶属火头军，在军队中这是个相对来说不遭罪的活计，一般就是安平当地居民充的，算不上是正统军，因此格外没有纪律可言。最后推伤文光那人名叫达赖，在军队里浸淫多年，是个十足的人油子，打从霍家建立政权以来就一直把着安平火头军的一把手，唯支则马首是瞻。

昨日弄伤了文光，那人也是没有心理准备，本来只打算嘴上占占便宜，却不想真的伤了人。怎么说霍炤毕竟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儿子，打伤了皇子的禁脔，他心里到底是怕了，当晚就去找了支则如实禀告了此事。

支则不以为然，这会儿他背着手挺着肚子，悠闲的在裸露的地皮上踱来踱去，时不时冲操练的队伍里提点一两句，十足的不慌不忙。端着架子耗了好一阵，才慢悠悠的问霍炤：“听说昨日总兵大人的小公子叫人伤了？可还安好？”

他这一把枯枝似的声音传到霍炤耳朵里，好一阵不舒服，霍炤忍着烦躁陪笑：“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不值得将军操心。”

霍炤不揪着这事不放，支则反倒装腔作势的说教起来，也不知是怀的什么心，平白膈应人，只听他啧啧一声，挤着层层叠叠的双下巴对霍炤说：“这是什么话，这咱们自己的人还得自己疼，屋里头好了，一切才能好。”

就他那人尽皆知的光荣事迹，也好意思说这种话，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场的人都暗自心里笑骂着他，却无人敢表露出来。

霍炤像个懂事的小辈听长辈吹嘘前半生那样笑着敷衍他：“将军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