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有重要的事。”
无奈霍炤只能穿上衣服开了门:“你私开信件了?有什么要紧事?”
信昉摇头,脸色很是难看。驿卒识趣的走远以后,信昉才担忧的望着他说:“孙老没了。”
霍炤一时愣住,这轻飘飘的四个字来的太过突然,他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信昉又说:“刚才来的路上我们闲聊,听他说的。”他指的是那个驿卒:“人已经走了有差不多半个月了。”
“怎么走的?”霍炤声音沉沉的,有种抬不起来手的感觉。
“王爷,你忘了,以往信都是孙老安排人送的,如今孙老没了一时应是耽搁了送信,至于这一封…”信昉看向他的手。
霍炤这才想起来看手上的信,天黑再加上刚才没细看,这时候眼睛适应了月光,才发现信封是红的。
信昉适时补充:“这是三殿下寄来的,喜帖!”
霍昭要成婚这件事对于信昉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看他的表情,霍炤知道这婚事没那么简单。他颤着手撕开红信封,一个殷红如血烫着金印的喜帖露出来。
只见上面写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臣弟将于嘉宣十一年仲春时节,吉日初九,纳孙氏独女红吟为正妃,特此告知兄长,望与兄长同喜。
致皇兄。
“王爷?”信昉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霍炤手指死死地抠着喜帖,抬着下巴,长闭了一下眼:“孙老他,应该是暴露了。”
红吟是孙老的老来子,年近五十才得来这么一个女儿。她比霍昭还要大上三岁,年方二十二还未出嫁并非是长得丑或是脾气不好,只因她从小备受宠爱,饱读诗书,在三年前便看破红尘出了家,虽是带发修行,可也的确不是闹着玩的,三年来从未有过动摇。而且根据霍炤所知,红吟与霍昭,私下里也并不熟悉,最多是红吟出家前在大型的宴会上见过几面,甚至谈不上认识,八成是连话都说不上的。
既已出家,又怎会嫁人。这婚讯来的这般突然,八成是霍昭发现了孙家与霍炤的关系,有意整治孙老,害得红吟,成了一个体面的人质。
吉日初九,说的怕就是下个月,霍炤望着天上滚圆的月亮问信昉:“今天是十五?”
“十六了。”
文光还是被关着,但很快就不会了,先前为了让他不那么无聊,元宝不知从哪抱来一只小羊羔,只是养了一阵子下来,就没一开始那么可爱了,个头大起来,力气也变得很大,渐渐地不能再当宠物养着。
最后一次,文光摸了一把绵羊的头,就让元宝牵走了它。小羊生下来没吃几天母乳就被迫离开母亲,被他圈养在身边,如今它大了,不好看又难以控制,就只能重回羊圈,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它还会变成文光认不出来的样子,出现在餐桌上。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六月份的安平,是文光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无边无际的蓝天,广袤无垠的草原,零星点缀的白色毡房与绵羊,还有那永远带着白雪的山脉,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这三种颜色,干净,纯洁。
文光回身走进毡房里,霍炤已经将他的行李规整到一起,放在床边一小堆。
毡房外是安平无限明媚的初夏,既喧闹又静谧,他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彼此的双眼。